二人商议妥当,决定连夜离开军营。
迦罗遥在军队经营多年,又一度手握百万大军,凤鸣山里自然有他的心腹。
深夜肖童与子墨顺利地离开了军队,甚至有人在山脚下为他们准备了马匹和干粮。
二人转入深山,准备穿过凤鸣山谷,去与迦罗遥会合。谁知刚进入密林不久,突闻身後一阵疾风。
子墨低喝一声:「小心!」
肖童汗毛一竖,下意识地侧身一翻,从马背滚落在地。一枝利箭,正s,he入马颈之中。
马嘶鸣一声,颓然倒地。子墨的马随後被绊脚索绊倒,人也翻身落了下来。
「不好,有埋伏!」
肖童也脸色大变,喝道:「什麽人?」
回答他们的是几枝利箭。
肖童再度睁开眼,只恍惚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被绑住塞在一辆马车里,嘴巴也给封住。
马车十分颠簸,车厢狭窄,撞得他东倒西歪,身上到处都酸痛不堪。他感觉脚边伏有一人,动也不动地躺在那,正是子墨。
肖童想起头天夜里被人伏击,他与子墨奋勇反抗仍是被俘,只是当时他未曾注意到子墨竟受了重伤。
他嘴里呜呜地唤,用力挪过去。
马车里光线昏暗,但子墨的脸色却十分苍白,即使昏迷中双眉也紧紧皱著,嘴角还有一丝血红。
肖童又惊又急,仔细巡视他周身,一时也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了,但血腥味却可以清晰闻见。
他心中焦急,将子墨顶到他身边,用自己的体温暖著他。
也不知是他这招管用,还是子墨自己缓了过来,马车又颠簸了半个时辰,人终於幽幽地醒转过来。
肖童大喜,嘴里呜呜地表达关切之意。
子墨先是迷茫了一阵,很快明白了二人处境,不由脸色一变。他双手也被缚著,不过嘴巴却没被塞住。
「公子,低声。」子墨嗓子沙哑,似乎还想咳嗽,却生生忍住了。
肖童点了点头,以眼神询问他身上如何。
子墨曾和他一起生活多年,彼此十分有默契,看出他的意思,哑声道:「我没事……胳膊上被划了一刀,皮外伤。」其实他中了一掌,内伤才是严重的,不过这话却没有说。
肖童半信半疑。
子墨岔开话,道:「这次的事王爷安排得十分周密,但还是出了问题,看来王府里有j,i,an细。我们八成是落在j,i,an细手里了。
「公子你千万要小心,他们很可能挟持你威胁王爷。我被他们点了x,ue,他们以为我今夜都不会醒。现在我功力不足,无法马上冲开x,ue道,可能无法护公子周全。以不变应万变,公子切记以自身安全为首要。」
肖童更加焦急,胡乱地呜呜。子墨听了半天,才搞明白他的意思。
「你放心,王爷是什麽人,多少风浪都过来了,岂会败在这些小人手里。而且王爷身边有众多高手护卫,不会有事的。至於我……」他闷咳了几声,强压下涌到口里的血腥,低声道:「我只是个护卫,死不足惜,公子不必以我为虑。」
肖童还要说什麽,忽然子墨面色一凛:「有人来了。」说著连忙闭目侧倒,假装昏迷。
这马车的防震效果很差,而且路途颠簸,车毂辘声不断,肖童和子墨的声音都很低,不担心外面的人听见。
车门霍然打开,一人钻了进来。
肖童愣了一瞬,认出那人竟是迦罗遥手下的第一护卫高虎。当初他们一同上京,肖童与他关系还颇为不错。
他认出此人,不免露出惊疑之色。
高虎看看他,又看看一旁昏迷的子墨,沈默片刻,道:「白公子,你很吃惊吧。」说著将他的嘴巴解开,掏出怀里的粗粮,道:「先吃点东西吧。」
「你为什麽这麽做?」肖童嘴巴一解禁,立即便迫不及待地问。
高虎不语,只是掰了一口馒头,硬塞进肖童的嘴里,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问,不如边吃边说。」
「……水。咳咳……」肖童被噎得满脸通红。
高虎这才醒悟,一拍脑门,失笑道:「看我这脑子,真是胡涂。」说著拿出水袋,给肖童灌了下去,态度还算客气。
肖童灌足了水,盯著他道:「快说!」
「公子莫恼,高虎也不想这麽做的。」
高虎一边继续给他喂馒头,一边皱著眉慢慢道:「我是十岁那年被义父捡到的,之前的事都记不清了。当时义父查了我的身世,以为我是战争孤儿,便收我为义子,一直留在王爷身边做事,却不知那些身分都是伪造的。
「其实我是夏国派来的人……当时像我这样受过训练,被灌了遗忘散,然後伪造了身世扔到齐国来的孩子不少,只是我幸运些,竟混进了王府。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记得以前的事,对王爷的确忠心耿耿。可是……」
「你恢复记忆了。」
高虎苦笑:「是,我恢复记忆了。以前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肖童冷道:「所以,你就背叛了他?」
高虎目光有些奇怪,沈默了片刻,低声道:「王爷和义父对我的恩义,我自然难以忘怀。但……我却不是孤儿,我的父母兄弟、亲族家人,全在夏国。」
肖童微微一震,明白了。
高虎将最後一口馒头塞进他口中,淡淡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不能抛下家族亲人不管。以前不记得也就罢了,现在想起来了……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