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将下午跟胤禛的见闻略略说了一遍,重点落在了丁银的危害和浪费上,要知道,康熙皇帝把那准噶尔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国库实在是入不敷出,早就出兵灭了他了。如今隐忍着不过是打算厚积薄发。
可是胤禩深知用官吏挪用库银的事并没有解决,日后还是国库的大患。丁银的事情没解决,不但准噶尔难以平定,就是中原地区都会有内乱。
兵贵在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所以准噶尔如此嚣张,就是瞅准了朝廷没有那个力量支持一场彻底的大战,也没有那个兵力常年驻扎在边境。若是国库充盈,举了大军,打得他再无还手之力,让他的人民改土归流,改他们的游牧为耕种,派了官吏常驻以礼仪教化,不怕边境不平。斩草要除根,越是由着它就越容易养虎为患,最后尾大不掉,国库的空虚若是早日解决,也就没有了最后连绵几十年的战火,裕亲王也就能保全,十四也能在身边为助力,或者朝廷的形势就大大不同了?
现在胤禩心心念念的就是国库:“大哥,我瞧那四哥的意思,大有跟皇阿玛上条陈的意思,你可别落在他后面,让他贪了功。”大阿哥沉吟一番:“八弟你还是太年轻了。要知道这丁银是传了多少代的赋税,不是我们皇阿玛拟定的。况且最近年年遭灾,田赋是一免再免,若是这丁银再收不起来,朝廷拿什么去打仗?又拿什么支付徭役来兴修水利,建筑工事?免了丁银容易,国家有事再要收取就难了啊!我在礼部办差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老百姓是过得苦,可是他们还是活着,若是我们不用兵,边境那我们的子民就是死路一条,勉强活着总会有希望,还是能熬到生活改善,毕竟不会年年遭灾,若是死了,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啊!”
停了停,大阿哥呷了口茶,又说到:“你四哥上这个条陈也必不会自己单独出这风头,咱们上面不是还有位守着二跪六拜的辅国太子爷吗?他定会先呈给太子爷先瞧瞧,指不定还有李光地老学士的参详,扯上大旗一起上奏。”
胤禩:“那大哥你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大阿哥笑了笑:“太子呢,若是聪明就会上奏,多好的皇太子,心里装着黎民百姓,可是我还没说完呢,他若是不聪明,这个奏本就压下了。何必在皇阿玛心烦的时候给他添堵?不过啊,不论他上不上奏,我们都有法子。” 胤禩故作不解的望着他,瞪着双大眼睛,简直就是忽闪忽闪的星星,大阿哥伸出手呼噜了下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什么,哥哥自有妙计!你事事把哥哥挂心上,哥哥都记得,日后有什么定然不会亏待弟弟你的。”
胤禩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不如回家自己琢磨,只可惜自己人微言轻,不得在皇阿玛面前直抒胸怀,眼看着那日后的大患就在眼前慢慢埋下伏笔,自己居然不能阻止,实在是充满了无力和愤恨。难道自己重来一次什么都不能改变吗?胤禩陪着大阿哥说了几句闲话,打定主意一夜无眠,定要琢磨个法子出来解了这远忧。
第20章 岂独伤心是小青
一夜未曾安枕的胤禩也并未想出什么法子来,白白挂了一脸疲色被赶到上辈子胤禩烦了练字,特特找人顶替了自己临帖去应付康熙,后来自家四哥就用这个给他安个不敬君父的大逆之名。可这辈子胤禩为着磨自己的浮躁x_i,ng子,把这事情牢牢放在心里,日日描红临帖,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日子练下来,起承转合之间都有了几分飘逸之灵x_i,ng。
正悬着手腕运笔时,小九胤禟凑了过来,摆出副神秘样子:“八哥,弟弟瞧着你这字啊,是越练越好了。总而观之,朴实大方,不尚虚华。简单的字像一啊、人啊、山啊、笔画之间简洁明快,复杂的字则欠缺雕琢,行笔既不浮躁也不拖拉,给人感觉平易踏实。”
胤禩听着他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点评自己的字,倒也好笑,停了笔,专侯着他的下文,小九本来是跟哥哥玩笑着的,看见哥哥认了真,得意起来,拈了拈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地拽文:“八阿哥您笔下字体垂直,笔画清晰稳定,提钩尖锐,书写有英锐之气,字体守中的人,还很善于权衡,竖笔笔直,您的自尊心一定很强,行动力就更强了,而且竖笔写得很长,粗细一致,这是八阿哥您有毅力,有恒心的表现。”
胤禩越听越觉着他是一派胡言,心中好笑,也不戳穿他:“哟,几日不见,原来哥哥我也是一书法名家了?听见老九你这番话,看来书法一途已经,哥哥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努力的了吧?明日里皇阿玛来查哥哥功课的时候,弟弟你可要帮哥哥把这话回上去啊!”
小九正诌得带劲,摇头晃脑,口沫横飞,颇有诸葛亮在隆中指点江山的那点意思,忽听得八哥顺着他的杆子爬的比猴子还快,就怕哥哥爬的太快,不怕哥哥爬的高摔下来,只怕摔下来的时候连累到自己!谁都知道皇阿玛看重儿子们的字,自如其人,皇阿玛也是盼着儿子们修身养x_i,ng陶冶脾x_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