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萧烧的神志恍惚,还给喂了半两酒,牙关闭的紧紧的,撬都撬不开,孟哲也不敢硬来,只好用上了从前哄生病的小侄子的办法,往长萧要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半抱着他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醒一醒,别睡了,喝过药再睡。”
长萧的睫毛颤了颤。
其实方才孟哲就注意到了,长萧睡觉的时候,身体是蜷缩在一起的,腿牢牢的缩在胸腹部,简直像刚出生的小猫,孟哲只能很小心的帮他把身体舒展,然后半抱起来,诱哄道“别睡啊,先喝药。”
或许是因为孟哲声音确实放的很柔,不那么像有威胁的东西,长萧挣扎片刻,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他显然还不知道今夕何夕,看着孟哲的时候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没有办法聚焦一样,片刻才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了一句话。
“我死了吗?”
孟哲没好气道“没有,死什么死,你快喝药。”
虽然语气不太好,他动作还是很轻柔,舀了一勺递到长萧嘴边,还有心情问他“会怕苦吗?”
长萧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一勺接着一勺,虽然眉头皱成一片,也丝毫没有因为太苦,而想要停下来的意味。
倒是比孟哲的小侄子乖上太多。
药是满满当当的一碗,即使病人出奇的配合,喂的也很慢。等他好容易把一整碗都灌进去,想要把药碗放回桌子上的时候,除了张嘴再没有其他动作的长萧忽然伸手,虚虚的抓住了孟哲的衣袖。
孟哲“嗯?”
他其实抓的很松,也很迟疑,只要孟哲一扯就能松开,但是病中的人总是需要更多安慰的,孟哲便也没有走,将碗放在一边,在床边坐下来,问他“怎么了?”
长萧盯着他的脸,定定的看了好久,然后忽然皱起了眉头,将半张脸往被子里拱了拱,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我没有。”
“嗯。”这种时候不能和病人讲道理,孟哲顺着他的话说“你没有什么?”
长萧依然盯着他,半响没有动作,片刻以后,才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拱出来,对着他的衣袖轻轻的嗅了嗅,而后观察了一下孟哲的神态,见他神色没有不耐,居然一抬手,揽着他的脖子拱进了孟哲怀里,脑袋在他的肩胛骨旁蹭了蹭,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就是没有。”
孟哲人都傻了。
就如浓朱说的那样,长萧的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很健康的白,反而有些透着病气,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贴过来的时候,体温烫的灼人,隔着薄薄的衣料那么一靠,孟哲全身都不自在。
他被贴的浑身发毛,下意识要推开他,可是长萧一直盯着他,孟哲刚一皱眉,他就自觉放松了双臂,虚虚搭在衣服上,好像等着孟哲去推他一样,乖巧的让人害怕。孟哲虽然不知道长萧把他当成了谁,也不好这样欺负病人,只能半只手抵在他的腰上,叫他不要靠的那么近,哄道“好好好,你没有,先睡觉好不好?”
谁料长萧刚刚喝药乖的很,现在居然不是那么好哄,他本来只是看着孟哲,而后怔怔的愣了半响,忽然软了眉目,竟然像是要哭了,而后他很小声的,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我知道,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的。”
孟哲母胎solo二十余年,哪里见过这种可怕的场面,他一时间手忙脚乱,也不知道长萧到底将他当成了谁,用上了哄侄子学的毕生功力,也只能刻板的重复“没有,我信你,谁说我不信你,谁说我不信我打死谁。”
长萧于是歪着脑袋,又盯了他半响,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此期彼伏的心理活动,居然又一扑,再度拱进孟哲怀里,小声道“不信也没关系。反正本就没有人信我。”
孟哲僵硬的不能再僵**。
他开始怀疑留长萧住宿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嘴上却只能小声的哄“那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病了,大夫说要多睡觉。”
“我不要。”长萧摇了摇头,他自以为藏匿的很好,其实孟哲早就发现他在小心翼翼的打量,见孟哲没有厌烦,这才稍稍收紧手臂,再度抱了上来“……你不要我了,别不要我。”
“祖宗。”孟哲心中哀嚎“你看清楚我是谁啊就不要你了,我特么是无恶不作,全魔修看见我都要抖三抖的魔尊啊,而且这个魔尊还被你捅了几刀,我不来他马上就要捅回来啊,你抱着不虚吗?”
他疯狂cue死了一样的化玉“调调你的数据库啊老哥,现在我该怎么办?”
“正在响应宿主需求。”化玉认真的分析“方案一,根据数据库和对魔尊人设的分析,建议您冷笑一声“你也配得到我的垂怜?”,然后啪唧一声掰断他的手腕。”
——“啪唧”这个拟声词实在是很灵魂了,充分的体现了魔修手段的干脆利落和为人的狠辣无情。
“掰你*”
孟哲爆了一通国骂。
他认命的平躺下来,轻轻拍了拍长萧的后背,叫他不要抱的那么紧,念咒一样的哄他“不走不走,信你信你,给抱给抱,祖宗,你快睡快睡好吧。”
第5章 关于宫殿
第二天一早,谢无涯来给长萧请平安脉。
彼时孟哲已经起来了,正在读编年史,长萧前半夜抱着他,后半夜就松手了,屡次尝试缩成一个球,孟哲怕他闷死在床上,让魔尊的声誉毁于一旦,在被子里挖了好几次才把他刨出来。
见谢无涯放下脉枕,孟哲一边磨墨一边问“如何。”
谢无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