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再去探肃羽的脉搏,眼看着怀里的人痛苦的扭动着,从额头到脖子条条青筋绽出,洛寻风皱起眉,抽出放在肃羽嘴里的手指,从怀中抽出匕首,挥手割开了手腕,鲜血顿时从伤口处汩汩冒出。
洛寻风将手腕放到肃羽唇边,道,“快喝,喝下便不痛了。”
可是已经神智不清的人毫无动作,鲜血贴着肃羽的脸颊流了下来。
洛寻风咒了一声,抬腕用嘴猛吸了一口血,对着肃羽的嘴便吻了下去。
洛寻风用唇撬开肃羽满是伤口的干裂嘴唇,将血渡到他的口中。他的舌头不断的深入,想要刺激肃羽吞咽的动作,感到肃羽慢慢咽下了口中的血,洛寻风微微舒了口气,一口渡完,又再次从手腕吸入一大口血,故技重施的吻了下去。
腥甜的味道蔓延在两人的口腔里,让唇舌相接的感觉带上了一种诡异而刺激的色彩。怀里的人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鼻腔中发出轻哼,眼睫颤动起来。
“……”肃羽觉得自己一定身在梦中,夜空辽阔,月色温柔,遥不可及的大少爷就近在眼前,蹙着浓黑的眉,闭着深邃的眼,和自己唇齿相接。
自己被他的体温包围,身体的疼痛渐渐淡去……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枯草黄了又绿,鲜花谢了再开,时光退回到八年前。
血腥的气味萦绕鼻尖,倒下的尸体躺满了山谷。
马车旁的黑衣少年浑身浴血、墨发已乱,终是坚持不住,反手将剑c-h-a入地上,单膝跪了下来。
“喂,小子,放弃抵抗,乖乖把货物交出来吧!”手持刀剑的贼匪再次围了过来,忌惮少年不要命的打法,试探着小步上前。
少年咬破舌尖,一手从地上拔出剑来,颤抖着身体,艰难的站起,目光中却是毫无畏惧的坚毅。
“小子,这山谷的进路已经被我们炸死了,你们山庄也就剩下你一个人,救兵肯定是进不来了,现在投降,说不定还能死得痛快些!”为首的贼匪恫吓道。
少年把剑一横,咬牙道,“想要抢夺铸戎山庄的货物,除非我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啊!剁了这个黄毛小子!”贼匪们一边大喊一边蜂拥着向少年冲了过去。
刀光剑影,血r_ou_横飞。
少年如同濒死的野兽,挥剑成了他的本能,哪怕燃尽最后的力量,也不退让分毫。
贼匪们杀红了眼,左右突破,上下齐攻。少年刚把剑身刺进一个贼匪的身体,还未来得及抽剑,侧腹已被砍了一刀,紧接着小腿也中了一剑,头顶又是一斧劈下。
少年怒吼一声,拔剑一挑,顶住头顶一击,受伤的那条腿却支撑不住一下跪了下去,顿时破绽全开。
贼匪们见机会来了,几柄刀剑齐齐砍下,眼见着少年就要命丧当场。
就在这时,碎石崩塌的声音响起,地面也颤抖起来,贼匪们刀剑一滞,就听嗖嗖之声穿云破空,几发利箭飞s,he而至,穿透几人胸口,无一落空。
马蹄声由远及近,少年循声看去,只见进谷之路已被炸开,一个身影一马当先,穿过未散的硝烟,飞驰而来。那人手持弓箭,一弦三箭,拉弓放弦,行云流水,利箭就像长了眼般,百发百中围他的贼匪已经死伤大半。
骏马奔至身前,马上的少年伸出手来,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年抬手,下一瞬已被拉上马背,被人环在身前。
“大……大、大少爷?”
结实的怀抱,温暖的体温,略带着点儿硝烟味的气息,少年扭头看清马上的白衣少年,惊讶万分。
紧随白衣少年的援兵也已赶到,瞬间将谷内残余贼匪杀了个片甲不留。
“哎呀,我莫不是救了个小结巴。”轻笑声从身后传来,黑衣少年顿觉窘迫,继而头脑一昏,便因重伤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黑衣少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影堂的住处。
本以为伤重至此,会被影堂放弃,没想到身上的伤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修养了一段时间也没留下什么不便。
这一日,是黑衣少年伤好后的首次训练。
“都停下!”训练开始没多久,影堂掌事便叫停了众人,“大少爷来巡视了,大家集合听他训话!”
编号十七的黑衣少年心中一动,赶忙站进了集合的队伍。
一袭箭袖白衫的洛寻风走进场地,他腰间缀玉,头发高束,俊朗的面容还带着点儿青涩,长相相较谨行乖巧的二公子,多了几分张扬。他放眼在影卫的队伍里看了一圈,十七追随着他的目光,却在视线相触的那一瞬低下了头去。
“很好,”大少爷的声音响起,“我今天来,就是代我爹随便看看,吴掌事不用紧张,大家按原计划练习便好。”
“是!”吴掌事应道,对众影卫下令,“你们两人一组,继续练习拆招。”
“是!”众人于是成对散开,开始了练习。
十七记得,那一日,他表现的尤为出色,同组的十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往往被他一招擒翻;他还记得,他一招制胜之后,看向场地前方的高台,正巧撞上了洛寻风的目光,那目光中含着的温温笑意……
半年后的一天。
“出事了,出事了,”十九压低对十七说道,“大少爷被庄主逐出家门了!”
“你说什么?!”十七一下抓住了十九的衣领。
“喂,你轻点儿。”十九不满的拨开他的手,“听说,是因为大少爷和老爷抢女人,老爷一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