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看?”
“没有,如果他们动我东西我当然会察觉。”
“你爸妈真好。”
祁因说,“我妈以前就老爱翻我东西,我一回家就检。”
“啊?”王昱童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检?”
“嗯,看看我有没有藏着东西。”
王昱童下意识地看了眼就在眼前的杨素,杨素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耷拉着脑袋。
就算如此,王昱童还是本能地放低了声音,不去看她:“你能藏什么东西啊,这样做很不尊重人。”
祁因耸耸肩,摇头,突然看见王昱童穿在外套里的正是她亲手做的衬衣,立马翻她的外套:“你就穿了这么点?为什么不穿毛衣?”王昱童赶紧抓住外套将自己紧紧裹住:“臭流氓,有你这样掀人衣服的么?”“我是说真的,这么冷的天还在下雨呢,你就只穿了这么件薄外套和衬衣?秋衣穿了吗?”
“不爱穿秋衣。”
王昱童见祁因是真的有点生气,辩解道,“而且哪里冷了,一点都不冷,这季节这温度穿这身刚刚好。
而且这是你给我的奖励,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说的不算。”
“哎。”
祁因叹了口气,“孩子越大越难带,都不听话了。”
“又装什么大人你!”王昱童知道祁因怕痒,双手立即朝她腰上掐去,祁因惊叫一声立即躲开,两人这一玩闹杨素的胳膊立即脱手坠了下去,敲在身旁的脸盆上,不仅ji-an出一大排的水花,还“咣”地一声特别响。
“哎呀,我的错我的错。”
王昱童赶紧把她的手给捞了起来,拿毛巾将水都擦干净。
就在王昱童擦拭的时候,杨素一直望向天花板的呆滞眼睛忽然动了一下,一眼瞪向她。
王昱童心里一惊后退一步,差点又把杨素胳膊丢了。
“怎么了?”祁因见她被蛰了一下似的,诧异地看向她。
“我觉得,我觉得……”王昱童再去看杨素的脸,发现她目光还是失焦,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刚才的那一大惊也就生生咽了回去。
“没事。”
大冷天王昱童都被吓出汗来了,她抹了抹额头笑容有些僵硬,“我觉得这水有点凉。
要不要烧点热水给你妈妈擦身?“祁因试了一下水温:”是有点凉了,我去烧水。”
祁因拎着水壶在水龙头前灌水,像是有一种莫名的未知能量吸引着,王昱童的目光从她后背挪回了到身后的杨素身上。
杨素穿着一件袖口被磨得发白的黑色棉袄,一条花被子横在腰上,遮住她的下半身。
戴着灰色毛线帽的脑袋毫无支点地歪向一旁,她似乎在看着王昱童,又像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感知。
手背红了一块的胳膊极不协调地挂在椅子外,杨素安静地坐在那儿,仿佛已经有一百年。
王昱童实在有点怕她。
王昱童用她爸妈给她的五百块奖金买了一堆的零食送到祁因家,祁因一见这包零嘴都愣了:“你买这么多零食干嘛?”“给你吃啊。”
王昱童见她并没有如同想象中一样露出开心的表情,立即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改口道,“反正我也常来你家,就算我寄存在你这的零食了。”
“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准备,不用你自己提过来。”
祁因说,“你还是小孩,又没自己赚钱。”
自从祁因做衣服的本事在厂里有口皆碑之后,就变本加厉地装大人,动不动就把“你这小孩”挂在嘴边,王昱童才不吃这套:“我怎么没自己赚钱?我凭自己本事从我爸妈那里赚到的钱怎么就不算我的了?你一个月做衣服赚五百,我一个月熬夜学习也赚五百,谁也别看不起谁好么?”她将零食“咣”地砸在桌上,“而且你家离电影院近,咱们去看电影的时候带上吃,多好。”
寒假还没到的时候王建国就把厂电影院的月票帮女儿买好了,一买买双份,另一份当然给祁因。
仇秀珍见他这么大方,忍不住唠叨:“你说咱们这是养了几个女儿啊,前脚小童送去好几十块钱的零食,后脚你又买了一把电影票,哎哟,钱哪有那么好赚。”
“别计较这些了。”
王建国说,“小童这么好的朋友,学习上也没少帮助她,没有祁先军的女儿她英语能考满分么?”“是,坏人都是我来当。”
仇秀珍感叹,“那个祁因老是大半夜的来敲窗户,好几次都吓到我了。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太粘了一点?“”粘吧粘吧,也不知道还能粘多久。
哎?听说杨素要做手术去了?“”是啊,先前厂工会号召捐款,就是咱们一人捐了五十的那次,记得吗?加上市里妇联的一共捐出两万多。”
“啊?这么多?”“是,主要是祁先军老是打老婆又打孩子,据说杨素就是被他打瘫痪的。
这种事一说出去大家都觉得她可怜,孩子更可怜,我听得都难受。
这两万块也够她做一两次手术了吧?希望能好点,不要成为孩子的累赘。”
身负众人的期望,在寒假的最后一个星期杨素被推进了手术室,第一次手术开始。
整整四个小时,祁因守在外面,王昱童一直陪着她。
仇秀珍和王建国也来了,说带她们吃饭去,祁因摇头:“叔叔阿姨你们带小童去吧,我在这儿再等会儿。”
祁因不走王昱童也不走,他们无奈,只好买了馄饨送过来。
祁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