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闭,里面的人低下头,低低的笑了,笑的十分疲惫又释然,“我戚长风幼承皇命,伴你韶澈读书骑s,he,替君挨打受罚,你却为了一个外人与我渐行渐远,戚家碍了你的路了是吗?我入朝堂为你,如今我回江湖也为你。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名我都认,只是以后帝王生死,王朝兴衰终于再与我戚长风无关。”
夜半,韶澈躺在床上,突然清醒,身旁未见一人,呼吸声浅浅交替,像是预感到戚长风的离去,轻叹一声,再不能安睡。
“平羌,你说这会是成蹊师兄的手笔吗?一个胡乱说话的监察使,并无多少作用,除了排除异己,还能是什么?他到底还是要掌控这个朝堂了,为了那个皇帝?”微生时一反常态趴在矮几上,头紧紧埋在臂弯里,室内的供暖是他亲自设计的,他和平日一样只穿了单衣,可今日他觉得冷的像是一切停止运转了一样。昔日纤直如竹的背脊此刻像猫吐出来的鱼骨头,瘦骨嶙峋的扭曲着,一动不动,也无呼吸的起伏,像是死人一样,是啊,他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呢,父母兄弟师长皆亡,空留一个他,拖着无数人的怨念,在这世上苦心经营,无人相助,连体温也渐渐同死人一样了,唯一的师兄转了一圈,竟留在皇帝身边,师兄甚至还不知道他来此了吧。
他甚至有些疑惑了“我在为自己的使命而活,还是为自己的使命而死。”
一晃两月有余,清明将至。其间乘意借着宅子的设计诸项得空就赶来叨扰,可微生时那张岿然不动的脸和那颗心生生没有任何变化,月西楼也是得空来聒噪一番,他也是同往常一样不咸不淡的处着,巧的是,二人从未撞见。而朝堂上,随着戚长风的倒台,官员也是做了大半规模的清洗,只是不论是何成蹊还是微生时都没能全部掌握。至于朝堂外,在乘意出现后就偃旗息鼓的诸侯又重新开始招兵买马了,其它周国依旧小打小闹,圈地自娱自乐。
没有新的旋涡旋转开来,微生时就把心思都放在房子上了,工部想拖延时间也是正中下怀,到今日房子才堪堪封顶,只是从地基建好后,乘意便再也不出现在施工处,说是留一个幻想。
“给何将军传话,就说本医者明日要下崖采药了,叫他派几个侍卫跟着!”乘意一直住在皇宫,现下愈发待不住了,逮到人就发火,架子大的不得了。
“那小的也去吗?”野望怯怯地问。
“你去做什么?碍我的眼吗?”乘意袖子一拂甩手走了,留这一小厮很是可怜巴巴,活脱脱恶主家的小奴才。
......
“夷歌,南疆那边......最近有消息吗?”乘意坐了马车在街上一圈圈地绕,漫无目的。
“贵妃那边可能听到了一点消息,奈何如今您在帝都,怕是要狗急跳墙,南国皇帝那边......并没有动静。”
“他能有什么动静,他向来不曾理会我。”乘意撂了点心,也无半点情绪,“倒是那个老妖婆,天天想着我要害她,我可不能让她失望。”想着,那双明眸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回去吧,明日还要早些启程。”这是第一次,乘意出宫却没有去微生府上的心思。
与此同时,月西楼正待在微生府上。
“今年清明,还是不用我同你去吗?”虽然嘴上问着,但心里明明白白。
“不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不过祭拜一番,故地重游罢了。”
虽然早知道是拒绝,但是这一长串话,算是解释了吧,从微生时偶然救了月西楼起,一直是这样的拒绝,起初月西楼还担心因这恩情要被讹上一大笔,可微生时从来都没当回事,似乎他京门万贯家财在微生时眼里什么都算不上,而这份心照不宣的看不上,却让月西楼和微生时杠上了,时不时过来晃悠两眼,一来二去生了结交的想法,而现在也渐渐算是有些浅显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