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军官拿着扩音器,对着他们反复喊话,“这里是军事禁区,没有通行证者不准进入。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派个代表过来说清楚。”
车队鸦雀无声,只听到雨点打在车身上的砰砰声。过了好一会儿,有几个中青年男子推开车门下来,一起走上前来。
通过那个军官身上的指挥系统,卫天宇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那些人都是离此大约两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城的居民,他们认为陨石很快就会砸下来,又怕政府任他们自生自灭,昨天听人说这里有庇护所,就串连起来,带着家人子女金银细软,过来要求避难。
卫天宇的脸色更加凝重,拿起耳麦戴上,直接与前方的军官通话,“问清楚,他们是听谁说的?”
军官问了,但得到的答案很混乱,显然是有人故意散布,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在目前的形势下,要找出源头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卫天宇不可能把时间、j-i,ng力放在这种小事上,便下令,“劝他们回去,让他们放心,政府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现在地下城还没建好,根本无法住人,让他们先回家去等待通知。太空中的陨石还要两年才会掉下来,现在还用不着担心。”
军官立刻将他的话转告给那些人,可那些人却根本不愿意离开,还嚷嚷着,“这年头,专家的话根本就不能信。”
卫天宇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告诉他,这不是专家说的。”
那个军官很机灵,“这是首长的指示。”
那些人有些迟疑了,“首长?能让我们见见吗?”
军官马上摇头,“见了你们也不认识,我们首长很忙,哪有时间见人?”
立刻就有人指责他,“根本就是你骗人,什么首长?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要么放我们进去,要么让你们首长过来,亲口向我们保证。”
其他人跟着起哄,“对,对,让你们首长出来,不然就放我们进去。”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其他车里的人有不少跳下来,顶着风雨,焦急地围上来。听到自己推选出的代表叫嚷起来,他们也跟着声援,“叫你们首长出来!放我们进去!”
场面有些失控,军官也不敢下令开枪,只要军队先动手,接下来肯定就是流血冲突,他负不起这个责。
卫天宇当机立断,“带他们的代表过来见我。其他人必须留在原地,不许进入警戒线。如果有人硬闯,尽量不要开枪。对方如果使用凶器进行攻击,你们可以酌情开枪,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注意,全力控制局面,最好不要死人。”
“明白。”那个军官如释重负,马上向那几个代表传达,“我们首长请你们进去面谈,只能代表去,其他人留在警戒线之外,不得进入禁区内。”
那些人面面相觑,凑到一起,低声商量。
卫天宇便看向另外的屏幕。几个疑似核弹的箱子已经被小心地放进特制的防爆盒,密封好,送到车上,向禁区外驶去。那颗脏弹的引爆装置被拆弹专家遥控着机械手臂拆下来,消除了核污染的威胁。地下城的电梯间全部被封锁,机器人还在检查电梯里的那个不明物体。被他亲手抓住的几个刺客都正在接受审讯,敌人的y-in谋一点一点地暴露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仍然是恐怖组织策划、派骨干指挥、派j-i,ng英参与的行动,卫天宇这大半生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有很多恐怖分子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发动攻击的,卫天宇总是不理解他们的心态。如果大家都一起亡了,留下一个没有人类、没有文明的世界,难道就是他们的信仰?说起来,还不如外面那些顶风冒雨赶过来、不怕危险也要进入禁区的人,至少他们是有人x_i,ng的,想要让家人跟自己都能活下去。即使被人煽动着来添乱,他也能理解,并不生气,而且愿意在百忙中抽时间劝解他们。
那些人讨论之后,对军官表达了大家的意愿。
夹杂着风雨声,军官的声音有些气恼,“首长,他们说不敢进来,希望首长能出来与他们对话。”
猎手从来不会冲动,自尊、面子对他们来说都是浮云,所以卫天宇不会鲁莽地挺身而出,将自己置于不可控制的危险之前。但是,他也不能随便下格杀令,至少目前那些驾车前来的人看上去不像恐怖分子。
此时此刻,他很担心凌子寒。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对于掌握着全部武装力量的人来说是巨大的考验,他要承担所有的责任,面对将来可能会有的抨击,那种压力是平常人难以承受的。凌子寒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可以说是一天不如一天,可他却仍要硬撑着坚持工作,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立刻做出决定,没有时间开会讨论,没有功夫与别人商量。听命令开枪的人是没有太多负担的,只有下令杀人的人才会有,凌子寒不是独裁者,他比任何人都尊重生命,因为对于他来说,能坚持着活下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卫天宇很想立刻与凌子寒通话,旗帜鲜明地支持他,可是事态的发展不允许。听到军官转达的话,他沉吟片刻,镇定地说:“要首长出去跟他们谈也行,但是让他们全部回到各自的车上去,先接受检查,确认他们的身份后,会有领导去跟他们对话的。另外,问问他们带吃的没有,如果没带,让炊事班给他们做点热饭菜送去。”
那个军官的心更定了,马上大声把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