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咬定那玉如意是她的陪嫁,不愿意走,吵得太皇太后睡不着。只好把皇上叫来了,让他把皇后带走。
“结果她一看到皇上又改了口,说是自己看错了,在皇上面前陪着小心。
“把太皇太后气得肝痛,一夜都没有睡。
“当时太皇太后就说,皇后这x_i,ng子谁若是帮她出头,谁就会被她当枪使。从那以后,不管是乾清宫还是坤宁宫有什么动静,我们这边都不管的……”
姜宪和白愫听了气得够呛。
白愫道:“亏得我还挺可怜她的,原来我们都是驴肝肺!这种人,不能帮她出头。”
姜宪冷哼,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没有出阁那会儿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推了蔡如意出头。可见三岁看老这句话是没有说错的……”
三个人正说着韩同心,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宫里是不能这样走路的,就是刚当差的小宫女、小内侍也是知道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
姜宪就听见刘清明隔着帘子禀道:“郡主,乡君,皇上过来了,派了杜胜过来叩门。”
此时已经是落钥的时间,按规定是谁来也不给开门的。可这天下都是赵翌的,那些内侍们谁敢死守着规矩不给赵翌开门?
姜宪叹气,道:“太皇太后那边怎么说?”
刘小满在太皇太后那边服侍。
刘清明道:“刘公公说,让郡主帮着挡一挡。太皇太后刚刚洗漱完,正靠在床上听小宫女读李大人送进来的词话呢!”
也就是说,太皇太后此时心情正好着。
姜宪和白愫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好!你请皇上到前殿喝茶,我这就来。”
白愫忙道:“我陪着你一块儿去。”
姜宪猜着赵翌多半是和韩同心吵了架,无处可去,来这里诉苦的。
走了个韩同心,又来了个赵翌。
太皇太后可一刻也不能消停!
姜宪脸色不太好看,更不愿意听赵翌废话,白愫主动请缨,她就拉了白愫一道去了正殿。
谁知道她们一踏进正殿,就看见赵翌脸色铁青,神色焦虑地在正殿里打着转转。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是姜宪和白愫,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就奔了过来,仿佛没有看见白愫似的,一把就抓住了姜宪的胳膊,气急败坏地道:“保宁,还好你没有惊动太皇太后!我真是气死了。知道韩同心怎么说吗?说她就是嫁个破落户也没有宠妾灭妻打她脸的……我打她脸了吗?我要是打她脸,早就册立嫔妃了!她还要怎么样?要我像服侍老佛爷似的服侍她吗?”
赵翌被曹太后压制了太多年,最讨厌、最反感的,就是有人逼着他干这干那。
韩同心正好犯了他的忌讳。
姜宪被他抓疼了胳膊,加之不愿意管他这些破乱事,只道:“你快放手啦!你不知道你的手劲有多大吗?我的胳膊都快被你折断了!”
“是我的不是!”赵翌忙放开了手,满脸歉意地向她赔不是,“我都是被韩同心气糊涂了。你说,原来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韩同心虽然讨厌,可也没有这么讨厌。说话行事一点谱都没有。和那些市井妇人似的,争风吃醋,撒泼蛮横……”
姜宪无力地安慰他:“皇后娘娘那也是太在乎你的原因。”
赵翌微愣,随后神情大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吗?可她的脾气也太坏了些……”
言辞间到底温柔了很多。
姜宪和白愫就坐在那里听他抱怨:“……说起来我们也是打小的情份。可她嫁进宫里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事都要斤斤计较,就连个宫女给她沏的茶太热,她都要教训几句,你说,为着这种小事,犯得着吗?”
的确犯不着!
丈夫和表哥是不一样的,所以要求也不一样。
可若是有人把我当成个摆设似的,对我百般的要求,对自己却放任自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心里也会不平衡。
前世,赵翌也是这么看她的吗?
姜宪坐在那里听着,几乎要打起瞌睡了。
杜胜一副屁滚尿流的样子跑了进来。
“皇上!皇上!”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赵翌的面前,声音颤抖地道,“珍宝阁的陈女官,陈女官没了!”
姜宪和白愫骇然,瞪着眼睛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而赵翌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抱怨中,不解地道:“陈女官没了?怎么没了?没哪去了?”
杜胜这个时候好像才镇定了些,匀了匀气息,红着眼睛道:“珍宝阁的陈女官刚刚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叫了过去,被灌了一碗毒药,奴婢和刘清明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陈女官已经,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赵翌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气极败坏,暴跳如雷,“韩同心,你这泼妇!太过份了!居然在内宫毒杀女官!你还是个女人吗?朕要废了你……”
他说着,看也没看姜宪和白愫一眼,直接就冲了出去。
杜胜爬了起来,匆匆给姜宪和白愫行了个礼,带着一群内侍、宫女,跌跌撞撞追了过去。
姜宪突然想起她杀了方氏之后赵翌骂她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