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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帮混蛋!
几天以来奋力压制住的愤恨,借着酒劲儿完全释放出来,丘晨将手里刚刚一口饮尽的啤酒罐狠狠地捏扁,朝着顶楼围栏的铁丝网砸下去。
虽然早就知道律师这行是白脸黑脸换着角儿唱,但没想到这次自己是白脸唱到底。就在上个月,从方洁明的手中接过一个一般x_i,ng质的经济案,是个小私人企业与大公司的欠款问题,由于私人小老板的一拖再拖,大公司的法人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丘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将两方的经济实力和案件经过自认为摸得很透彻,想到私人企业的经济实力和风险问题,认为只要对方申请破产,这事也算是解决了。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法院宣判后的第二天,那家私人企业的小老板就自杀了,老婆孩子还在蓝天律师事务所的门口整整堵了他三天,要不是城管强制x_i,ng的管理,指不定就要永远堵在他们的大门口了。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力真不是一般深厚,方圆二百里之内是无人不晓,正巧撞上个地方电视台,借着媒体的力量又大大描黑了一把,揪出了“正义”这个词,于是乎他丘晨就成了“一切向钱看”的代表人物。这种委曲自己也想到过,但真的亲身体验,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好在自家在方圆二百里开外,为了不影响小家伙,回到家也就不露声色了。
偏偏这两厢都不肯放过他,就在今天他被停了职,政府机构将他列为了受贿的嫌疑对象,自己八百年没见的帐号里突然多出了二百万。看着几个大盖帽递给自己的资产清单,丘晨头一次感觉到“钱砸人”是个什么感觉,被来人审得糊里糊涂的,终究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只能被停职,成了调查对象。
人一倒霉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手里不知握着第几罐啤酒了,猛地灌了一口,淡黄色的液体顺着下颚的曲线,散落在白色的衣领上。苦,以前听别人说啤酒是苦的,还从来没喝出这个味儿,今天倒是真的喝出味儿来了,不是一般的苦。
丘晨冷笑着,一脚踢飞脚边的空罐子,由于酒j-i,ng的作用,腿脚有些软,借着惯x_i,ng无力地摔倒在地上。
看着略带暗色的天空,方洁明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从把调查员送走到回办公室的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丘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想到的地方找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打了一圈电话也没问出个踪迹来,托着脑袋怎么想也想不出这小子能到哪儿去。兜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来到了丘晨的公寓下。
刚锁上车想往楼上冲,就看到个自由落体“啪”地砸在自己面前,方洁明拍拍胸口,还好自己走慢了几步,不然自己的脑袋可就难保了。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是个被捏得不成样的啤酒罐子,怒颜立即抬头冲着十几层高的楼顶找凶手。“啪”又是一声,这次倒是落在了自己的身后,看来老天爷还是挺眷顾他的,只是那是个还未喝空的罐子,洋洋洒洒地泼了一地,自己的后方也惨遭毒手。
想着破口大骂不是他方洁明一向的作风,还是抓到人说到他个透心凉才爽快。脑中马上判断出是楼顶飞下来的,接着一个没来由的念头闯了进来,那小子不会在自家楼顶消沉呢吧?不管是不是,自己都要上顶楼去看个究竟。
推开顶楼的门,方洁明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心跳,整个人也松了下来,踱着步子向自己不远处的一摊烂泥走去。
“你小子是活着呢,还是没气了?”方洁明用手指戳戳眼前的缩成一团的人,看着他半闭的醉眼没好气地说。
透着仅有的那一线眼缝,迷蒙的双眼打量了半天才认出来人是谁,已经软得使不出力气的手尽量够到那人的衣角,半天才哑着嗓子说:“你先把小家伙接走。”
方洁明笑着点点头,一边扶起几乎想粘在大地的身子,这死要面子的小子怎么样也不会让那孩子看到他如此窝囊的一面。
可惜老天还是未如丘晨的愿,在方洁明刚踏下一层楼梯时,就看到了那个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焦急表情。掩过一丝慌乱,他镇定地走上前,将白若涵拦了下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双白晳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眼光是毫不掩饰的迫切,喘着粗气半天才说上来话,“丘……丘哥呢?他……他是不是在上面?”
本想照丘晨的意思编个谎话把小家伙骗回家的,可眼前直直盯着自己的眸子,却让他一时想不到任何说辞,眼光中的坚定似乎能一下子揭穿自己的谎言。
“告诉……我,他在哪儿?”白若涵更用力的拽着,一副几乎快哭出来的样子。
“上去吧,我们把他扶回家。”不忍心让这个人继续担心下去,无论怎样,只有让他看到那人才能安心吧。
两人好不容易将一个醉得已经昏睡过去的人拖回了公寓。放松下身心的方洁明就这么看着白若涵跑进跑出,忙着给丘晨弄解酒的东西,自己半点儿手也没c-h-a上,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你说什么?”方洁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大叫过,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连自己的腿都有些软,禁不住上半身的重量,滑坐在沙发上。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合上电话,整个脑子是一团乱,明明一个小时前还通过电话的啊,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呢。冲到厨房,一把拉过还在调蜂蜜水的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