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端了包子过来,唱诺道:“二两梅花鸡蛋馅,二两冬笋梅花馅,二两香菇肉馅,二两梅花羊肉汤。这是二斤米酒。”
小二一边唱诺一边将手中的盘子放了慢慢的一桌。
瑟瑟手拿筷子夹起一只汤包,道:“你尝尝!”
赫连傲天咬了一口,只觉得肉香中透着一丝梅花的清淡香味,极是爽口,连声说道:“味道真不错。”他是第一子的。
瑟瑟道:“这里的包子是用梅花做的,据说,是在梅花开的最艳之时,又恰逢下雪。他们便将梅花和梅花上的雪一起采摘下来,储存到缸中。雪化后,雪水便有梅花的香味。再将梅花晒干,加上雪水,用菜肉调和,包成的包子。不过,也不是年年子吃。因为,有时候,梅花开败了,都不会有一场小雪下。我想,在北鲁国,要是有梅香斋,应该每年能有这样的包子吃。”
赫连傲天笑道:“这种吃法倒是很风雅,北鲁国雪多,自然可以每年吃到这样的包子,”脸色又忽然一凝,低低说道,“瑟瑟,如今,那你愿意随我到北鲁国去了吗?”
瑟瑟迎视着他灼热的眸光和殷殷的期待,心中微微一滞。
她端起身侧的米酒,轻轻品了一口,脸色很平静,平静的令人心颤。她轻声道:“暖,我不能随你去,因为,在我心中,他始终都在,永远都在!”
赫连傲天的眸光在一瞬间暗沉下去,其实,他一早也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可是,听闻夜无烟故去,他还是急匆匆赶了过来。如今,亲耳听到她的回答,他心中还是充满了沉沉的失落,和深深的悲痛。
时光不可以倒流,他和她这一世,终究是错过了!
他现在唯一还有一丝慰藉的便是,她悲伤时,肯让他陪在身边。
这,他已经满足很满足了。
“暖,对不起!”瑟瑟低低说道,执起手中的酒杯,将淡黄色的酒液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道,“来,喝酒!”
赫连傲天端起酒杯,和瑟瑟碰了一碰,仰首饮尽。
两人推杯换盏。
她也是有些酒量的,鲜少喝醉,可是,今夜,她却很想喝醉,或许只有酩酊大醉了,她才能忘记心中的伤痛。
*
夜无烟披散着一头黑发,坐在一张软椅上晒太阳。
左脸颊那块烫伤已经很浅了,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过些时日,应当便会消失殆尽。身上的伤大多都医治好了,只有几处较严重的,留下了疤痕。
他静静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优美的侧脸在日光笼罩下,线条优美如画,使他看上去好似寄身在一个凝露般的幻境里。
坠子伺候他几年了,可是每次看到他,还是会忍不住惊艳,只是,她再也看不到他那如同行云流水般的优雅的一举一动了。
他的手和脚还没有恢复过来,每日里只能躺在软椅上晒晒太阳。
嘉祥太上皇每日都会来这里探望夜无烟,不过,每一次来,他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瞧一瞧夜无烟便会离去。或许是心中的歉疚太深,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同他这个儿子开口。
每一次嘉祥太上皇来了,夜无烟都是躺在那里假寐,就算是醒着,他也是神色淡淡的。他对于父皇,更多的是怨。
他宁愿滴血验亲的结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样这么多年他所受的罪,也算是有些原因。可是,他竟然是。这何其可笑啊!
夜无涯下了早朝,带着两名内侍前来探望夜无烟。自从明太后被赐死,夜无涯已经好些时日不曾来这里了。或许,他也是有些怨恨他的吧,毕竟,明太后是他的生母,如若不是他,大约还不会死。
“六弟!”夜无涯站在夜无烟身侧,淡淡笑道,明黄色的宫袍在日光照耀下,灼灼生辉,极是耀眼。
“五哥,你不怪我吗?”夜无烟淡淡问道,这些日子夜无涯一直没来看他。
夜无涯摇了摇头,道:“六弟,我母后的死,不是你的错。我怎会怪你,这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
夜无涯轻轻叹息一声,道:“六弟,你想知晓她的消息吗?”
夜无烟摇了摇头,前些日子,他也派人听过瑟瑟的消息,听到她伤心难过,他心中比她还要难过。对她的思念,几乎将他的心弑咬而死。如今,他再也不敢听她的消息了。
“六弟,赫连霸天来绯城了。”夜无涯语气淡淡地说道。他听云轻狂说,夜无涯的手筋和脚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使力,这需要一些刺激。
夜无烟听到赫连傲天的名字,心头一震,黑亮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他来,做什么?”夜无烟凝声问道。一听到赫连傲天的名字,他的心中便不能平静。当年,在草原上赫连傲天敢当众送瑟瑟白狼皮,还敢要瑟瑟去和亲。那么,如今,他再来,定是因为听到了自己身亡的消息,前来抢瑟瑟了。
“你想听他的消息?那好,我告诉你!他的行踪我可是掌握的很清楚。”夜无涯凝声道,回首对身后的太监道:“念!”
“是!”小太监毕恭毕敬地说道,他手中拿着一叠子帛纸,扬声念道:
“正月初十,天晴,江小姐着雪狐裘衣,紫色束腰裙,与北鲁国可汗至梅香斋用饭。两人共饮梅花酒,江小姐不胜酒力,车载而归。”
“正月十五,夜,江小姐着一袭杏黄色百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