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巨大的下坠力,严半月的手被锁链拉扯得剧痛,让他从突如其来的死亡恐惧中回过神来,说了一句“疯子”,就感觉手腕在剧痛过后开始有一些s-hi漉漉的感觉,应该是流血了。
大同关城墙上一阵s_ao动,贺定看到以后非常满意,让武士对着城墙上喊话,说若是再不投降,就砍断木杆。
严半月吊在半空中,低头看了看下面一片的弓箭手,深感自己可能是史上最狼狈的人质了。
就在这时,城门的一个小角门开了,一队人马从城内奔出,其中一人大喊道:“我朝要求和谈!”
武士们把目光都投向了贺定,贺定把弯刀丢回给手下,转身往木架下走。
双方在对阵的中间会了面,相聚数尺遥遥对话,却好像迟迟没有进展。
严半月从高处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好像离自己预想的越来越远了,若是双方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可能要被晒干了,那样就真的太难看了,谢隐还不知到底在哪儿,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他颇为费力的翻转手腕,从袖口里抽出了藏着的针,用两根手指夹住去挑手镣的锁孔。之前他已经观察过了,只要能挑开这个锁孔,就能挣脱锁链,在下坠之前,应该有余力能够跃上木架,至于能不能避开下面那些弓手就要看运气了。
因为看不见头上的情况,针刺了好久才c-h-a进了锁孔,挑了几次,严半月突然感觉到锁芯的跳动。墨棠冒险送了这根针,果然不是没有用的。只听锁芯“咔哒”一声脆响,锁开了,手腕上一松,严半月赶紧反手抓住了锁链,在半空中狠狠地晃了一下然后稳住了,幸好没有人注意到。
他看了看脚下离木架的距离,缓缓提了一口真气,身体弓起来,往木架上一跃,眼看就要攀上木架的边缘,突然他听到脑后一阵利器破空的风声,只来得及将身体一偏,一支利箭从身后直接洞穿了他的肩膀,整个人立刻失去了平衡,在木架撞了一下,仰面直直下落。
就在此时,城墙上响起了暴喝:“严十五!”一个身影从城墙上应声飞掠而下,向着严半月下坠的趋势扑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弓手的箭头全部瞄准了来人,但箭还未s,he出,一阵枪声响起,弓手成片倒下,还未等剩下的人有反应,第二阵枪声接踵而至。
贺定这才明白中计,听到枪声更是大惊:“神机营!”策马回援,眼睛瞪得通红,嘶声喊道:“谢隐!”
谢隐却毫无闲暇顾及他,他只看到严半月血染的身体从木架上落下去,像是断了线风筝一样。
小十五,等等我。
谢隐一口气从城楼掠上木架已经是极限,又在木架借力一蹬,整个人如同鹰隼扑兔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俯冲下去。
严半月此时已是神智昏迷,却如有感应一般睁开眼,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学着谢隐那样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大地已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