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近傍晚,天色渐暗,路上的行人亦渐少,本应坐在店内等着开饭的夏目,此时却是废寝忘食且忘记时间。
一个简单的案子,一些雷同的问题,差不多相似的回答,却能体会到不同的意味,真是扑朔迷离跌宕起伏。
她本来还有些抱怨万世给的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但现在夏目却觉得,幸好万世这般安排了,若是换成别人,万事屋一定掌握不了最新、最真的消息。
“纺四街……应该就在附近。”夏目看着纸上的内容,待确定好方向之后,她收起名单,左右打量着轿子的踪影。
夏目不喜走路,这一路上都是轿来轿去,反正花费不大而且也方便。
她还是如之前那般,见道边正好放着一顶空轿,就朝着空轿走了过去。夏目本以为报上地址之后,轿夫便乐呵呵的开工,却没想眼前的俩轿夫,不约而同的让她打消坐轿的念头。
“那里轿子进不去。”
进不去?三尺多宽的轿子都进不去?有这种地方吗?
夏目单纯的认为,轿夫只是想抬个价而已。也难怪,此时快到饭点儿了。
她是个生意人,更是个经万世熏陶后的奸商,对于哄抬物价的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她不喜欢与轿夫讨价还价。
毕竟人家是花力气找钱,多赚点就多赚点呗。
夏目自觉的加了价,可轿夫并没开心反而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她顿时醒悟,看来这钱,真不是他们不想找,而是真的没法找。
她带着疑惑离开,展着轻功去了纺四街。
进了街道内顿时算明白什么叫轿子进不去了。
这里的道儿本就很窄,来往路过的人却不少,加上道上还堆着各家各户屋里放不下的陈年杂物,几乎只留了两人宽的一条曲折的小道。
看来纺四街这片儿,住户挺密集的。家与家之间,基本上是门对门墙挨墙,进了门就进屋,顶天了有个阁楼,至于什么庭呀院的,在这里几乎是见不着了。
说白了此地与贫民区无异。若非要找差别,只能说这条街的百姓,大多都有认真上工,只是收入偏低而已。
夏目很不适应的在窄小的石板道上行走,无视掉频频扫来的探究目光,忽略掉耳边如蝇般的讨论声,唯一能让她止步的只有匆匆从她身前跑过的群群小孩儿。
那些小孩儿也不怕撞到东西摔倒。夏目睨着那些小孩儿东扭西拐的穿过障碍物,唇角不由勾出浅浅的笑意。纺四街还真是热闹。
稍停了一下,夏目开始挨着数门牌。当数到三十九号时,她停了下来。总算是到了明雪的家门前。
这是有个阁楼的小屋,门是闭着的,上面没有落锁,家里应该有人。
眼前这扇木色的门上光溜溜的,让夏目不知要怎么下手敲门。
没有扣环……原来还有比珍儿家更穷的。
她犹豫了下,直接拍到门上,用力拍了几下之后,门后传来鲁的男声。
“是谁?”门内的人边问着边拉开门,然后探出脑来一看,微愣了下,再问话时声音便显得有些和气了。
“姑娘找谁?”
门内是个中年男人,留着一把大胡子,稍显犷。布衫,倒还算是干净。
夏目巧巧一笑,往前踏出一步,不着痕迹的把脚挡在门间,防止对方突然甩上门。
她柔声问道:“明雪是住这里么?”
本来和颜悦色的男人,在听了此问之后,笑容顿时一收,同时眉心纠起,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没在没在,那个妮子不住在这里。”像赶苍蝇的话说完,便要动手关门。
夏目的脚,成功的阻止了男人关门的动作。
她本来就长得比较可爱,加上刻意放温柔的声音,一般来说不会被人拒之在外。虽说她每次敲开门后都有防备,但今天真正被人甩门的还就此目前一次。
于是男人关门的行为,很不巧的惹到了夏目。
夏目额边浮出“井”字,唇角微微抽搐地上勾着,虽说是笑着却笑不达眼底。她右手一伸,说是迟那是快握住门边,猛一发力,薄薄的木门在呻吟中被拉开,同时正努力关门的男人也随惯被她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扑出来。
男人先一呆,跟着回过神就要扯着嗓子喊话。他的话可能才到喉间,便被夏目杀伤力极强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看男人颤了下乖乖闭眼,夏目死盯着男人,带着发冷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先别喊,我是衙门派来的。”
前面还笑得可爱的姑娘,眼前同样还是笑着,可那如阳光般的笑容早就转为冰山一样的温度。
男人错愕得不知应该信还是不信她的话才好。
夏目也不管他信没信,仍然散发着寒意地笑问道:“你说明雪没在,可知她现在在哪儿?”
他咬了咬牙吼道:“她和男人跑了!”没好气地甩了这句话后又说道:“大约一个月前就离开了。我要是不可怜她爹,就是我二弟死得突然,也懒得收留她。那妮子居然说走就走,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估计是问到了男人的痛处,激动之下,就连夏目有意给他的压力也让他抛了脑后。
明雪的爹是此人的二弟,那他就是明雪的大伯明健。论关系倒是亲得应该收留。
夏目暗想了想,收起个人情绪,淡淡地问道:“她是你侄女,她走了不找她么?你不担心么?”她是随口一问,目的却是想套套此人的话,看这回答是否真实。
“担心什么?她有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