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这次何小丽只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推开门,没有进去。
“去吧,你们的游戏,我不能参与。”
何小丽说。
连鸣理了理领带,长腿一迈跨入奢华的大门。苏穆煜紧随其后,他刚想回头与何小丽说再见,却敏锐发现何小丽的眼神不对!
那眼睛里充满了愧疚,明晃晃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苏穆煜大感不妙,他赶紧伸手搭上门把手想要出去,忽然灯火辉煌的室内一片漆黑!
苏老板莫名心惊r_ou_跳,他慢慢放开门把手,企图在黑暗中找到连鸣。灯光熄灭前,两人本相距不过三步远!
“鸣哥?”
“连鸣!”
连鸣猛然回过神来,他下意识转身:“阿煜!”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连串脚步声响起。有什么被拖走……
连鸣得不到回应,内心不安逐渐扩大。他定了定神,对着漆黑而空荡荡的贵宾室大喊一声:“苏穆煜!”
无人回应。
好似他的阿煜,就此彻彻底底消失。
连鸣知道,一定是谁对阿煜做了什么,很可能就是今晚的对手。
他咬咬牙,攥紧拳头,按耐住怒火。问:“要做什么尽管来,不准对他出手。”
低沉的声音一圈圈荡开,房间的另一头忽然传来“啪、啪、啪”的拍掌声。一个有些不正常的声音传回来,格外y-in森:“真是有情有义啊,好兄弟的嘛!感人泪下!你们就是今晚的来宾吗?我能看到你哦,嘻嘻嘻嘻嘻……”
“不要再玩把戏了,想怎么玩,尽管开口。”
“呀!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人!够义气,又不要命。哈哈哈哈哈!够义气!又不要命!兄弟来的嘛!哈哈哈!”
y-in森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
“真他妈恶心——你们这种人,满嘴情谊的人,真他妈恶心。”
灯光遽然大亮!
房间那头的钢琴前背对着连鸣坐了一个矮小的男人。他佝偻着背,瘦骨嶙峋,皮肤泛起病态白。他慢慢转过脸来,却是小丑妆容。鲜红的嘴角往两边裂开,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连鸣。
“e——!”
向来自诩控场一流、头脑冷静的连鸣,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看清这个男人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胸腔怒火来回滚烫!
连鸣啐一口:“我c,ao!”
何小丽,说谎。
第64章 名利场
走黑的人应当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yù_wàng的鸿沟之中,有无数种恶人。这些人或为金钱,或为欲.望,或为游戏人间后的快感,或为“单纯的恶”。
前三种屡见不鲜,是牢狱之中最常有的,也是黑网之下最易逍遥法外,干着丧尽天良营生的人。而最后一种,他们如狂风琢磨不定,如暴雨骤来疾去,是沸腾岩层上流淌的岩浆,灼烧着世界的深渊。
只为单纯的恶,便是一种玩乐——疯狂的玩乐。
这种人漠视lún_lǐ,蔑视金钱,不感任何绝望,一点也不恐惧人生。他们内心的癫狂已将自身投入地狱,而赌场里的小丑,便是专用来迫人疯狂的角色。
这些人要么生来如此,要么后天摧残至此,抛弃身份,被有特殊癖好的赌场收入囊中,为满足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有时也会用来拍成视觉冲击力强大的视频,用于暗`网交易,满足世界各地趣味不同的富豪人群。
这些小丑在赌场有另一个神圣的名字——上帝之手。
连鸣成年后,常会代替连余风参与各种黑市拍卖。除开货物交.易、土地领域、人马招募的竞拍,还会在地下交易时收购赌场。
这种小丑不计其数,男女皆有,变x_i,ng人也有。连鸣第一次遇上小丑时,是在黄金赌场。
当时连余风势必拿下南美洲货线,本意是出两吨黄金作为价码买断。不料对方对金钱没有任何兴趣,取而代之的要求是要与连鸣做“游戏”。连鸣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应承下来,当时连余风并不在场。
连大少不曾多想这游戏是如何变态,第一次见到小丑时只觉恶心。
当夜,从小跟着连鸣的前威虎雇佣成员、保镖阿希被人暗算,第二天连鸣在黄金赌场的赌博柱上见到了他——浑身伤痕,脸颊肿大,右手无力下去,似已被打断。
连鸣讲不清自己当时的感受,多年后再回想也只觉胸中愤怒。
游戏其实很简单,比谁更敢赌。小丑代表卖主,连鸣不仅肩扛货线的去留,又加上了阿希的x_i,ng命。最终结果连鸣胜利,但赢得十分惨烈。
赌场上两人不分仲伯,小丑赢一局,阿希身上的“零件”就得失去一样——比如手指、比如双脚、比如眼睛。
连鸣拿下货线带走阿希时,小丑正捧腹大笑。他输得很痛快,严格来说这场游戏满足了他的玩乐心,这便足够。而阿希,失去了舌头。永远无法说话。
连鸣这辈子也不能忘怀此事,那年他二十岁。初露锋芒时迎头一击,栽得很痛。此后连鸣不再参与地下赌博,哪怕用更大的代价换取货线。
第二年,亲自踏上南美洲,与数个港口黑党大佬打成一片的连鸣,找机会做掉了那个小丑。
令他惊恐的是,小丑死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惧意。他大笑着,好似一场狂欢的谢幕,好似正在进行人生中最刺激的游戏。
这不是人,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