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赤赢没有让她几句话就说过去,一本正经的教育她:“一次都不行,伤了眼睛,年纪大了你就知道遭罪了。”
“好好好,我知道,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听到她服软了,赤赢才算满意,点点头,拉着她准备睡觉。
临睡前,顾熙月给赤赢讲了挪棕口出狂言的事情,问赤赢:“挪棕难道还有一位阿姐?”
赤赢摇头:“挪棕只有桑普一个阿姐。他们家除了他们阿妈,其他人一辈子没有出过峡谷,他说的话根本就不会是真的。”
顾熙月忍不住笑了,桑普他们全家,真是脑子实在拎不清的。
“嗯,今天我听闻了一件关于桑普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
“桑普?”那个极为讨人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极不安分的女人?顾熙月点头,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
“桑普被西草原李地主赶了出来。”
“啊?为什么?”桑普那个不安分的性子,倒是识时务,软的欺硬的怕,倒真想不出来,她是做了什么,让李地主竟然将她赶了出来。
赤赢说:“不知道原因,反正她现在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娘家。”
“那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顾熙月随口好奇一问。
赤赢却笑了,伸手点了点顾熙月的鼻尖,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都是在受桑普欺负?”
他这话,还真就是顾熙月心里的想法。
赤赢哈哈大笑:“我原本不屑与她计较,是因为她毕竟是我大哥的心上人。现在既然知道不是了,我为何不能出手收拾她呢?”
“桑普被赶出来这件事,是你做的?”
赤赢摇头:“我没那么小心眼,我只不过是设计了伍赐,让他自愿纳了桑普做妾罢了。至于后来,她和李地主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她被赶出来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是今天安插在李地主家的人,来跟我报告了这件事。”
桑普混到如今这种地步,就算是顾熙月想要同情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她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顾熙月才懒得理她呢,高高兴兴的拉着赤赢睡去。
次日,他们又在铺子里休整了一天,隔日天亮,顾熙月便跟着马帮商队一起出发了。
草原上的马帮商队,讲究颇多。
比如,马帮商队行进方向的选择,不单单是要看目的地货物的好坏优劣,还要按照“春不走东,夏不走南,秋不走西,冬不走北”的讲究,不同的季节行走的方向要有避讳。
这一次队伍出行,选择的是暮秋临近初冬,又为了能在一个月内往返,赶上沃西的婚宴,朗吉这次计划的路线是往东走。
往东走,地方近,路途平坦,没什么危险,朗吉组织的马帮商队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几个人,除了朗吉和赤赢之外,大部分都是店里的伙计,都是自己人。
如果是路途遥远,又比较危险的目的地,通常会有几个铺子的马帮商队一起结伴而行。壮大队伍后,马帮商队会按严格编队而行,有一个人会作为全帮的导引,手擂大锣开路。大锣既能惊吓野兽,又能向对面马帮知会让路事宜和调整马队速度,有效又快捷。
临出发前,赤赢特意让顾熙月带了两把匕首,软鞭随身携带,并再三的叮嘱她:“无论何时何地,一定不能离开我身边。”
顾熙月乖巧照办,骑着马寸步不离的跟着赤赢。马帮商队里除了她以外,全是男人,对她一个女人,大家也格外的照顾。尤其是这一次队伍里大部分都是铺子的伙计,平日里跟顾熙月也算是熟悉,有几个她很眼熟,甚至还能叫出名字。
她骑着的马是赤赢的四蹄,赤赢骑了另一匹马,一直走在她的左边,将她护在队伍最里面。
一路上,顾熙月发现,马帮商队里的人虽然讲的是夷话,但是听起来极为陌生。问过赤赢之后,她才知道,他们交谈用的都是行话。
顾熙月跟着赤赢学了几个常用的,如打尖、开稍、开亮、彩利。夷话中的翻译过来的打尖就是途中稍歇,开稍就是吃晌午,开亮就是代表野外宿营,彩利便是结算的工钱。这些个陌生的夷话,顾熙月学了好几遍,结合她的汉话翻译,才算是完全记住,心中不由的感叹,原来看似简单的跑马帮,竟然有如此多的规矩。
赤赢还告诉顾熙月:“跑马帮时,通常会有些字的谐音不吉。所以,一路上为了平安,我们不会直接使用这些字,直接用其它的字来代替。比如说一些数字,如“三”谐“丧”,以“神”字代替。“四”、“十”谐“事故”、“蚀本”,以“重双”和“金”字代替。我给你举得这些字,在夷话中发音与汉话中发音相似的,以后还有很多,等遇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本来夷话就讲不太明白的顾熙月,被赤赢猛的灌进这么多东西,这下子算是彻底蒙了。不过,正如赤赢所说,他举给她例子,发音倒是跟汉话很像,容易记不少呢。
行了一上午,一路所见都是土道荒地,因为临近暮秋,过了秋收,草叶子都黄了,放眼放去,金黄一片,显得尤为的荒凉,倒能算的上是别样的一种风情。
走了一路,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人烟,更没有遇到茶棚,更别说客栈了。于是,中午时,大家就寻了个河边,停了下来,掏出干粮对付了一顿,又把上午何喝干的水囊都灌满,留着路上继续饮用。
赤赢带着顾熙月寻了个树荫地方,他把一块干馍馍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