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时和郝繁花默默地听着两人交谈,在心里同时给顾繁朵点了一支蜡。
几人从校园正门走出来,徐凯红着脸跟顾繁朵道别,一步三回头走向他那辆炫酷的红色跑车,中间差点磕到树,傻瓜似的挥了挥手,这才依依不舍地发动车子离去。
“繁朵,我们聊聊。”
顾繁朵愣了一下,“花花,你先去车上等我。”
梁时时也给了她的助理一个眼神。
“时时姐,什么事?”
“繁朵,你是个聪明姑娘,不会不知道寒子时最近花样炫妹是因为你吧?”向来喜欢单刀直入的梁时时目色清寒地盯着顾繁朵。
“时时姐,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并不觉得寒少会因为我做出一些……额,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事儿来呢。”顾繁朵微微笑道。
两人站在一盏路灯下。
明黄色的光晕里,女孩儿清秀干净的容颜越发雅致姣好,笑容也清暖温柔,可却让梁时时遍体生寒。
她想,难怪寒子时会在顾繁朵身上栽了大跟头,一栽就是好多年。
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说她梁时时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是个狠心的小主;她一度也认为自己是;可今儿个,她算是长见识了,像小白兔一样腼腆无辜的顾繁朵才是最狠心的小骗子。
顾繁朵将垂落耳边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朝表情僵硬的梁时时轻笑着颔首,“时时姐,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先走一步了。”
梁时时没有吱声,只是拿一双格外雪亮的眼睛像打量怪物一样扫描顾繁朵,奢望能从她身上寻到哪怕一丝一毫属于那人的温柔气息。
然而,梁时时失望了。
顾繁朵的温柔只是一张皮。
那个人的温柔才是缱绻到骨子里,散发出惑人的香气来。
“寒子时曾经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说,结不结婚并不重要,反正我有房子有车子有存款,并不需要通过结婚,跟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寻找所谓的安全感。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他想结婚,想在教堂举行婚礼,因为答应过一个人,要当众弹奏《致爱丽丝》给她听。”
梁时时笑着耸了耸肩,“我就调侃他,如果你一直等不到那个人,我陪你四手联弹《不能说的秘密》可好?”
一刹那,顾繁朵的心无端端地提到了嗓子眼,脸皮都跟着紧绷起来。
梁时时能成为当红花旦,数次夺得国际影后头衔,光有精湛的演戏是不够的,还要有能抢夺好资源的手腕人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高情商……所以,这察言观色的本领自不必说。
几乎是顾繁朵眼神一躲闪,梁时时便知道自己敲到了她的痛处,嘴角绽放一抹恶劣的微笑,“顾繁朵,你想知道,寒子时是怎么回应我的吗?”
这样不再与她插科打诨,佯装自来熟的梁时时令顾繁朵无所适从,但输人不输阵。
“不好意思哦,我并不想知道。”
转身欲走——
“寒子时,他答应我了。我想,你知道这意味什么?”
顾繁朵身形微顿,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寒子时的“答应”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个没有期限的婚约。
意味着,梁时时也是寒子时承诺的,会娶的女人之一。
然而,顾繁朵不敢深想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发生的这段对话,寒子时又是在怎么样的心情支配下,答应了梁时时。
一步,两步,三步……
怎么办?梁时时刺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