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丰盛的一桌菜,两个人都吃得风卷残云,仿佛饿了很久。最后忍不住还想来点,沈舟抽走碗给她盛汤:“胃好了吗?”
许微澜抬眼,温暖在心底流淌:“你怎么知道我胃病犯了的?”
“那天去了你留纸条的地方,听剧组的人说就去医院找。还好那地方不大,医院就三家,我从最近的那家找起,一找一个准。”
“那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啊了一声,眼底带着歉意:“老头子不准……我……”
许微澜顺口提了下,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无理取闹。她也不是小女生了,事业和感情拿捏得清楚。
她舀了一勺汤喝:“那粥是哪熬的?”
“医院食堂的厨房。”
许微澜满足地叹了口气,丢了勺凑过去咬沈舟脖子:“你真好。”
男人嗷了一声:“方式不对啊。”
“喜欢得紧了就想咬。”许微澜舔着下唇嘿嘿笑。
索性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反正单位也被贴了封条,所以接下来的两天算是她人生最放纵时光。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一起做喜欢做的事。
房子很大,尽情折腾,到了第二天晚上喝点小酒,两人坐在飘窗台边上玩电子蜡烛。
沈舟对新鲜的事物都很好奇。
按下底部的开关,圆圆胖胖的圆柱体发出蜡烛般跳跃的柔光,他捧在掌心看了又看。
许微澜也抱着膝盖在看他,那双好奇的眼在灯光下透着一层迷人的碎光。
谁会想到这个会居家,对家电保持狂热维修干劲,又会拍戏的家伙,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呢?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这一桩。
还记得一开始的见面并不那么美好。沈舟气焰嚣张地在她车前盖了个“汝爹”,掰断胳膊碰瓷只吃上几碗饭,稍微一个惊吓呢?
就窜水晶吊灯上挂着了。
想到这里,许微澜撑着下巴忍俊不禁:“扑哧。”
正在玩蜡烛的男人闻声抬头:“你笑什么?”
许微澜靠向沈舟的背,鬼使神差地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啊,必须诚实回答。”
这家伙敷衍地点了下头,注意力明显不在她的话上,将蜡烛在飘窗台上摆了一排,闪烁的灯光看着十分漂亮。
“你想回去吗?”
沈舟动作一顿,明知故问:“回哪啊?”
“休想再回去。”许微澜抱紧胳膊,破天荒有些任性:“别回去。”
“想什么呢?”
男人邪笑着把她拉到腿上,眼神透着小得意:“小爷我现在刚要风生水起,怎么会走?再说……”
他压低声音:“真要走,怎么着也得把你打包带上。”
许微澜可没有他那么强大的适应力,忙不迭摇头。因为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幕幕的刀光剑影,还有寻秦记里边的竹片儿“卫生纸”。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沈舟闷闷的,蜡烛也不玩了,一跃从飘窗台上下来抱着她,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为什么不跟我走?”
“……”许微澜不忍看他干净的眼神,别过头对手指:“你们那没网。”
“我可以找很多人跟你聊天,你不孤单。”
“你们那没柔软的卫生纸……”
“我给你们买上好的布料,比纸好。”
“你们那没科学的刑法、民法……”许微澜敏锐地捕捉到沈舟眼底的暗沉和失落,最后叹了口气:“我是害怕。”
“恩?”
“我不想你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刀光剑影慎得慌。”
沈舟笑了下,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微澜凑过去认真地打量他的眼神:“你……生气了?”
“看起来像?”
男人抱起一堆蜡烛,忽然拉着她往小花园里:“走。”
“做什么?”
“嘿嘿。”沈舟神秘地坏笑。
明月当空,夜里已经回带霜露。许微澜裹着大衣,依旧有点冷。
这个季节的花园是最不美的,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角落的腊梅也没有绽放。
沈舟在前边儿圈了块地,将落叶全部扫到了边儿上,而后拿起闪烁的蜡烛在地上摆。
一颗很标准的心形渐渐出现在空地上,闪烁着温馨的暖黄光晕。
他只略微扫了眼手里蜡烛的个数,摆完后却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仿佛经过精心计算一样。
许微澜惊讶又感动地捂着脸。
后来又是第一次尝试在花园里拥抱。
隔壁紧挨着一户别墅,主人似乎在给年幼的女儿过生日,邀请了不少小朋友。
奶声奶气的生日歌从屋顶飘散,许微澜负罪感十足,咬着下唇怎么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可有些声响却怎么也压不住,她紧张的要命,也敏感得要命,很快就尝到了**蚀骨的滋味儿。
秋千吱呀,长长的一声摩擦,仿佛将铁链拉到极致的又松开。
戛然而止的余韵后,只留下一滩靡靡水泽。
算是压抑这么多天最好的发泄,许微澜洗了澡后才想起给手机充电,却没想到刚起了一层电皮,各路消息全部蜂拥而至。
光是t就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往下翻,后边却发现了2个意料之外的号码。
“不会吧……”
她一下站了起来,长腿在晨光下透着奶白的色泽。
“丁哥?”
“终于接电话了?”
说实话,接到这个人的电话,许微澜竟然有一丝紧张。问责吗?
肯定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