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也不生气。
雷皇后笑声朗朗,“皇上说他年纪大了,那些小姑娘着实太小,从宫中各处挑了几位佳丽服侍,新来的佳丽赏给皇子、宗族公子与有功将士。”
沐元泽这事办得漂亮,一来得了赞誉,二来宫中该添的妃嫔也皆添补上。
沐容凝了一下,“祖母、皇婶,容容以为,宫娥服宫役的规矩也得定下来,宫婢是终身的,宫娥是否能定个标准,年满二十五可离宫配人。自古以为,重男轻女,也使天下男多女少,寒门男子娶不上妇人的比比皆是,更得提倡节妇另嫁。”
太后若有所思,“宫女年满二十五离宫配人,这规矩好。再有鼓励节妇另嫁,历代开国,亦有此例,当应如此。连年征战,伤亡惨重,繁衍子嗣才是正理。”
沐容又道:“各官宦人家,买了奴婢下人,任意掌控他人生死,这也是要不得的,要立法不许主子任意打伤下人致残,更不得肆意打杀,若要重罚奴婢可入官府在其奴籍备上犯过之事,允其贱卖,但不得打残打杀。”
沐家也是官宦世家,但家里虽有打罚奴婢之事,却极少打杀,最多就是贱卖他乡。
*
康王沐五郎回到康王府。
康王妃刘氏迎了过来,亲近甜美地唤了声“王爷”,因着沐家的原因,就连她娘家也跟着荣光起来,再得康王提携,娘家父兄在朝中亦谋得一官半职。
天宝帝登基,先封了雷氏娘家的大哥一个嘉恩伯,谋得礼部尚书一职,雷家亦从晋地迁入京城定居,得赐嘉恩伯府。
益王妃李乐昌原是西凉皇室女,没娘家兄弟可封。因着这,皇帝lùn_gōng封赏时,并未封刘家,亦未封嘉王妃娘家。
康王褪去将袍,“父皇赏了四位佳丽回府,皆是京城当地官宦人家的小姐,你瞧着安顿下去。”
康王妃笑得柔和,近来一直在算计,如何帮衬到娘家,生怕被其他皇子妃给比了下去,“王爷,你觉得我娘家胞弟刘六郎配月凰公主如何?”
康王惊了一下,瞪大眼睛喝道:“你疯了吗?月凰可是太后、皇后的眼珠子一般,她虽不是母后所出,母后未生公主,可是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再说梁丞相与月凰虽未捅破,满朝之中,谁不知他们两情相悦。梁丞相托了兴国公保媒,都提两回了,父皇都左右而言他,支字不提月凰婚事……”
第二次梁武业代梁宗卿求娶月凰公主,康王兄弟几个都在场,令他奇怪的是,沐二郎似乎很生气,沐元泽将话扯到朝政上,梁武业一瞧这模样,心下就明白沐元泽似乎不想谈月凰公主的婚事,自然不能追着问不可。沐元泽性子再好,那也是一国之君,人家不想将掌上明珠轻易许人,你追着非说,那不是自讨没趣。
康王道:“休要打月凰的主意,父皇和大皇兄心下连梁丞相都瞧不中,你家刘六郎可能与梁宗卿相比?”
梁宗卿容貌俊美又极有才华、天下第一才子、精通剑法,可谓文武兼备,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晋帝亦瞧不中。
晋帝看人,那是老丈人瞧女婿,越瞧越看不顺眼,无论此人在世人眼里如何的优秀,在他看来,那是诸多的缺点,怎么看也配不上他家的姑娘。
沐五郎连声道:“太后、母后有多看重月凰,因她自幼失母,大伯父惨死,对她宠爱非常,你若打她的主意,只怕你刘家不出半月,就能引来大祸。月凰可以拉拢,但不可以算计,太后、母后最是厌恶后宅阴私那套,若开罪了她们,你别想好过。”
太后看似不管事,一插手就不能等闲视之,就连天宝帝也得给足了她颜面,更是处处敬重。
康王妃结结巴巴,哪有这等严重,危言耸听,“月凰虚岁十八了,再这般耽搁下去……”
沐五郎“砰——”的一声,打翻铜盆,水洒了一地,沐五郎提高了嗓门,“刘氏,你听不懂本王的话?我再说一遍,不许打月凰的主意!她不是你刘家敢打主意的。上有太后、母后,又有父皇健在,自有他们操心月凰的婚事,几时轮得上你!”
这个女人,以前也不这样,而今胆子不小,竟敢打月凰的主意,月凰乃是天女命格,晋帝不许人,定有他的打算。
沐王郎转身而去。
康王妃愣在一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太后皇帝还能留月凰一辈子,她不嫌月凰比自有的胞弟年长,居然说她刘家配不得月凰,真正是好大的胆儿。
一侧的婆子面露忧容,“王妃,几日后的赏花宴……”
“照计划发帖子!”康王妃吐出几字,咬牙切齿地道:“大房长只得一个晋阳王府,老的老,小的小,不过是太后可怜她无父无母,原就是个克母的,让她配我弟弟,是我刘家瞧得起她……”
门外有个看似本分老实的小丫头,她定定地瞧中康王妃嘴唇,虽听不清,却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中,她的嘴唇启合间,亦将康王妃刘氏的话明了。
不多会儿,康王妃的宠姬郑氏就得到了消息。
她微微勾唇,招了招手,唤来陪嫁侍女,小声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侍女道:“夫人,这法子管用吗?”
“王妃仗着自己先入门,说起来,本夫人的出身不比她低,亦是世代官宦,更是名门嫡女,岂能被她生生压着。她行事张狂,目中无人,又开罪了益王妃,现在还敢算计太后的怀中拱璧……”
送上门的把柄,她为何不用。
早在上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