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要为孩子讨回一个公道的信念支撑着我,让我一鼓作气的穿戴好包裹严实的出了门,离别墅最近的小超市也要走出大门口才能有,雪花还在飘洒,空气中弥漫着我身上的血腥味,来的时候车子直接开到别墅门口,所以我一点都没觉得这段路很漫长,但我浑身疼痛,每走一步就感觉身体里有无数根针在扎着血肉。
我走到一半的时候,一双腿完全支撑不住我身体里的力量,雪地又滑,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有一个上学的小朋友快速走了几步搀扶着我:
“姐姐,你没事吧?”
我牵强的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
小学生指着我的脸:“你脸色好白,嘴唇都干裂了,姐姐,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我刚想要拒绝,从身后冒出一个中年妇女来,大喝一声:
“亮亮,不许多管闲事。”
等她到了眼前,伸手将这个孩子从我身边拉开,孩子也是猝不及防,所以握着我的那只手从我胳膊里一抽离,顺带着将浑身无力的我带动了两步,而我根本站不稳,整个人都向后仰去,摔倒在雪地上。
小学生回身要来拉我,被中年妇女强行拖走了。
雪地里真冷呵,我的手触及到了冰冷的雪。冷得我骨子里都像是要结冰了一般,我想努力挣扎着起身,却根本动弹不了,不一会儿,又有两个结伴而行的学生从我身边经过,其中一个人惊慌的跑开了,另一个不明所以,好奇的问:
“你跑什么?这么滑的地摔倒很正常,你快过来我们一起搀扶着姐姐站起来。”
抛开的孩子捂着嘴指着我喊:“她要摔死了,你看她身下全都是血。”
果真,我稍稍挪了一下,我摔倒的地方已经被血液染红了,离我近的那个孩子吓的拔腿就跑。
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在我的脸上,我绝望地想,这样也好,那就让我和孩子一起死吧,这个孩子不管是去天堂还是已经魂飞魄散,都有我陪着。
我闭上了眼,身边有好些脚步声哒哒哒哒的走过,再没人靠近我半步,直到我意识快模糊的时候,突然有个坚实的臂膀将我抱起,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眷恋着这么温暖的怀抱,想就此靠一靠。
睡梦中的那个大西瓜,碎了之后就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我被一团血色给包围着,梦里全都是腥味,一只小手在半空中向我求救,我好像听到有个小生命在喊我妈妈。
可我艰难的伸出手,那只小手却突然间跟随雪花一起跌落在雪地里。迅速融化为一滩血水,我奔跑过去跪在地上,捧着那红色的雪花,一声声的哭泣着。
半晌,有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要不再打一针镇定剂吧,她这样哭会把身子哭坏的。”
有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不必,她哭够了就会醒来,护士,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护士的声音虽然胆怯,却很甜美,很有温度。
“她的引产手术做的很不完善,像是匆促做的,杨医生已经给她做了清宫手术,虽然后来的手术很成功,但她因为大出血又在雪地里受了寒,情况很不好,虽然说脱离了危险期,但杨医生说病人的求生意志很薄弱,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那是我第一次从昏昏沉沉中听到这个声音,很柔软的击中我的内心,一点一点的抚平着我伤口。
这个漫长的童话故事讲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从一开始只能看见小孩的手,再到脚,再到身子,最后我竟然能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孩子了,他呜咽着向我扑来,我想要抱住他,但我一伸手他就会从我眼前消失。
再后来,我不敢再试图去抱着他,只是远远的看着。
直到大雪消停,温暖的太阳穿透了云层照耀着我,我眼前的那团血肉变成了一个粉嫩的小孩,他张开双手一声一声清晰的喊我:妈妈,妈妈。
我激动的落了泪,朝他疾走两步又突然停下,生怕又把他给吓跑了。
他的身子开始变得透明,但是笑容一直和太阳一起照进我冰冷的内心中。
他说,妈妈,我要走了。
我想问他去哪儿,透明的他突然变成了一双小翅膀,扑腾扑腾的朝着天际飞去。
我想,他是去天堂,天堂应该没有倒春寒的大雪,也没有冰冷伤人的器械。
我不舍的陪着他奔跑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我累倒在地上。才发现脚下的雪地已经消失不见,我躺在桃花树下,落英缤纷的桃花花瓣洒落在我的身上,那种漫长的伴随着我的血腥味终于被桃花的清香所代替,春暖花开,我伸手去触及阳光,竟然是那么的暖。
只是光线稍稍有些刺眼,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护士惊喜的在我耳边喊: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护士笑着说:
“天放晴了,突然间把窗帘拉开,你可能还不太适应,但是你能醒过来就太好了,你先好好躺着,我去喊杨医生来给你做一下检查。”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救了我。”
护士帮我掖了掖被子:“你要感谢你的朋友,是他把你抱来医院的,你昏迷了六天,他在你耳边讲完了三本故事书,这年头能有这么细心又体贴的男人已经不多见了。”
男人?
“那我的救命恩人呢?他在哪儿?”
护士摁着我:“你先别动,等杨医生检查之后你再好好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