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站起,走到已然倒地的老李旁边,伸手将其翻过。
老李面目早已模糊,眼耳口鼻中还有些未及散去的毒螨流出,形容可怖。
“别看,已经死了。”霍铮站起,挡去俞眉远的目光。
“死了?可他刚刚还把这灯交给我,替我们解了这危急。”俞眉远愕然。
“大概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帮我们解围,也让自己从身体被寄宿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你别看了,死相太吓人。”霍铮阻止她探头的动作。
俞眉远闻言遍体生寒
这趟下墓转眼就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人生死未卜。
正想着,她忽看到地面上有许多血点。
“霍铮,你的手?”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
鲜血正从他袖中一滴滴落下。
霍铮闻言握了右手臂,摇头:“没事,小伤。”
“把袖子拉起来。”俞眉远开口,又是颐指气使的口吻。
他了解她的脾气,知道一旦她如此说话,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才把袖子撸起。
“这东西应该是蜇伏在他们落下的包袱里面。俞大人他们想必是和我一样,着了这东西的道,才导致有人发狂触发这墓中机关。”
他说着露出了自己的右臂。
右臂之上有道绽开的伤口,血在不断涌出,而在这伤口上,又趴着只通体黑青、手指长短的虫子。这虫子足多,颇似蜈蚣,虫足深勾在伤口两侧的皮肉中,乍一看宛如他伤口上结的痂。
俞眉远看得一阵反胃。
“别怕,这虫子已经死了。”霍铮见她表情,忙从腰间取出薄如蝉翼的刀片,想也没想便快速划开自己的伤口,挑起那只虫扔到地上,一脚踩上。
虫子早已死透。他体内有慈悲骨的毒,这虫子咬着他的伤口,不被毒死才奇怪。
不过这虫子并不会致人死地,而是带了会引起幻觉的毒,他虽无惧,却难免受其影响。
血滴滴嗒嗒地落到地面上,俞眉远只见他眉一拧,却没听见他呼半声疼,忽觉得他那刀像割在她心上。
难受到不行。
这男人真的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吗?
怎么从他的行事作风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这样的伤,别说他一个皇子,就算是常年行军打仗的将士都忍不了吧。
俞眉远深深怀疑。
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卷白纱布,用牙咬着布头,另一手拿着布卷展开,以目光向他示意。
霍铮乖乖把手臂伸了过去。
“这虫子就是让你发狂的原因?”她嘴里咬着东西,一边含含糊糊说话,一边利索地把白纱缠到他手臂上。东平天灾之后,她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替人包扎伤口。
“嗯。”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