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眼看着已入了仲夏,怎么可能冷?
可是君墨尘知道,因为老皇帝身上冷,才会怕自己冷。
他接过郑河手里的鞋,蹲在地上道“地上凉,父皇把鞋穿上。”
老皇帝像个听话的孩子,随着君墨尘的话把脚抬了起来,让他帮自己穿上了鞋,然后拉着他的手道“墨安,进殿陪爹坐会儿。”
郑河与郑路看着两父子拉着手进了殿,对看一眼留在了殿外。
老皇帝拉着君墨尘进了屋,将他按到坐位上,便忙着替他倒水,取点心。
君墨尘忙拦着“父皇不用忙,墨安坐会就走了。”
老皇帝听到君墨尘说一会就要走,神情黯了黯,但转瞬便自责了拍了下额角道“看爹,真是老糊涂了。墨安现在是天子,得日理万机,怎么能跟爹一样没有节制呢。”
君墨尘听了老皇帝的话有些心酸,拿起一块莲糕咬了一小口道“还真挺好吃的。”
老皇帝见君墨尘夸莲糕好吃,忙把碟子都推了过去道“以后想吃来爹这里,郑和绝对不会多嘴的。”
看着老皇帝宠溺的眼神,君墨尘不忍拒绝的点头“墨安知道了。”
老皇帝坐在那里心满意足的瞧着君墨尘又喝了两口自己亲自倒的茶才道“墨安过来是想问景和宫的事吧?”
老皇帝毕竟是老皇帝,纵使心态再变,当权都的敏感仍在。
即然老皇帝先开了口,君墨尘便也不想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
“刚刚内务府总管赵新莲去承运殿,同朕询问安妃以何种规格下葬。朕以为,虽说三法司正在审理姚家通敌谋国一事,但安妃毕竟是父皇的人,所以儿臣觉得如何安葬还是以父皇为准。”
“安妃是他们姚家送进宫的。如今死了,便将其送还回去吧。”
将人送回,不是摆明了将安妃给休了吗?
君墨尘没有想老皇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有些犹豫道“安妃并不曾有大错,且是十一弟的生母,父皇真的决定这样做?”
老皇帝望着君墨尘叹了口气“这宫中唯一个真心对我的就是你娘,或惜,爹知道这些时已经晚了。”
君墨尘听到老皇帝再次提起自己的娘亲,心下默然没有接话。
老皇帝自嘲的笑了下道“天道轮回,总是报应不爽。我负丽娘,活该有今日之报应。”
君墨尘听出老皇帝话中有话“父皇觉得墨安继位也是回轮之报吗?”
老皇帝摇了摇头道“你是我儿子,这皇位本就应传于你。”
说完他道“爹累了,安妃的事你便照爹说的去办吧,你是新帝易落人口舌,我拟一道敕旨,着郑和送到内务府去,你专心政务就好,不要为这些闲事散了心力。”
老皇帝如此安排,君墨尘便也没有异议同老皇帝道了晚安,离了养心殿。
回到承运殿,郑路突然扑通一下跪地道“皇上,奴婢自义父口中得知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墨尘知道他从郑河口里听到是必然是令人震惊的大事,而郑河之所以松口必然是老皇帝的交待。
“讲。”
皇上发了话,郑路磕了一个头之后才道“皇上与上皇进入养心殿后,奴婢同义父说起内务府过来询问是以太妃礼还是以后妃礼安葬安妃,结果义父突然叹了口气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日他与上皇亲耳听到安妃笑话上皇被人下了绝嗣药十年年却不知。”
绝嗣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