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嘴角撇了撇,秦氏这番话的意思是苏家配不上宁府不成?柳氏肚量小,怕是会记恨上秦氏了,苏烨是柳氏千挑万选的女婿,哪会任由秦氏将其和商户侄女相比?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听柳氏道,“苏家是百年世家,和咱也算门当户对,静雅公婆贤明宽厚,甚少过问她的事儿,晨昏定省也免了,二弟妹如今也是当婆婆的人了,多学学吧,菲菲那孩子进了门,你别吓着她了。”
最后一句,柳氏故意拖长了音,明显意有所指,讽刺秦氏惦记刘菲菲的嫁妆。
宁成昭成亲,出嫁的小姐都回来了,宁樱和黄氏进屋,里边已经坐了不少人,秦氏和宁伯信坐在宁国忠下首,往后那是柳氏与宁伯庸的位子,约莫是看在宁成昭成亲,秦氏和宁伯信是父母的份上,故意安排的。
“呀,小六来了,快来。”秦氏抬起头,看宁樱站在门口,眉色溢出了笑,不和柳氏计较,一个劲儿的称赞宁樱容貌昳丽跟画里出来的人似的,要想受人敬重,除了钱财便是权势,钱财如今她们二房有了,缺的便是权势了,而宁樱往后的夫家可是个厉害的,秦氏当然要巴结好了。
谄媚的嘴脸让柳氏嘴角轻微抽搐了下,不置一词。
宁樱嘴角噙着得体的笑,上前给众人见礼,宁国忠和老夫人还没露面,想来是端着架子,倒不是宁国忠和老夫人看不起刘府,京城许多人家娶媳妇都是这么做的。
秦氏上前一步扶起宁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昨晚就该带你们认亲的,二伯母忙给忘记了,小六别担心,待会让你大嫂给你份厚重的见面礼。”话落,捂着嘴咳嗽两声,在开口,嗓音都哑了。
刘菲菲送她的礼果真厚重,一套足金的头饰,金光闪闪,抱着盒子,宁樱都能感觉其分量,不自主的抽了抽嘴角,屋里只有她是未出阁嫡女,然而毕竟是三房的,和二房隔了层,刘菲菲这样子做,不怕得罪其他人?
看宁静雅面色波澜不惊,轻微抽搐的嘴角泄露了她不屑的情绪,宁樱就知刘菲菲得罪人了,刘菲菲恍然若觉,补充道,“这套头饰是我爹花了大价钱准备的,六妹妹收着吧。”
宁樱脸上的笑有些僵了,刘菲菲的话摆明了其中还有层意思,与其说刘菲菲看重她,不如看重她身后的青岩侯府,这么重的礼,她抱着有些手软,道谢道,“谢过大嫂了。”
没有分家,她唤一声大嫂是对的。
刘菲菲顿时眉开眼笑,嘴角的梨涡荡漾开,给平淡的脸添了份靓丽,和蔼可亲,叫人讨厌不起来。
她的礼最重,剩下的倒是没多大区别了,不得不说,刘府确实有钱,给众人的见面礼只怕都花了不少银子,秦氏心痛,看刘菲菲笑得爽朗,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都是一家人,菲菲那般见外做什么?”
秦氏的话一出,柳氏的脸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刘菲菲先赠礼给宁樱就算了,那时秦氏不开口,刚轮到宁静雅秦氏就说这番话,好似宁静雅缺钱似的,抿了抿唇,有心剜秦氏两句,又碍于人多,隐忍着没发作。
刘菲菲倒也爽快,回眸朝秦氏解释道,“不碍事的,箱子里多的是,我爹说府里兄弟姐妹多,备了足足两箱呢……”
好吧,上首的宁国忠和老夫人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刘府,真的是财大气粗。
但,也没其他的了。
刘菲菲没什么心眼,新妇不能坐要伺候婆婆用膳,秦氏满心都在刘菲菲的嫁妆上,也没为难她。
宁樱嫁出去的姑母也回来了,老夫人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宁樱没和这个姑母接触过,不知她的品行,只是,想着是老夫人肚子里出来的,下意识的不喜欢宁娥,因而,当老夫人让她过去陪宁娥说话,她心里反感,宁娥夫家姓卓,在北镇抚司任文职,朝廷重文轻武,文人多看不起武人,可武人又何曾看得起文人?北镇抚司下设四城巡防营,里边都是些武将的官职,而卓高德在北镇巡抚任文职,地位可想而知。
宁樱不是有意打听卓家的事儿,金桂消息灵通,不止卓家,苏家的事儿也打听到了些,可苏家的事儿她上辈子就听到些风声,没有什么兴趣,卓家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因而多问了两句。
宁娥生得珠圆玉润,保养得好,因着圆润的脸颊仍有些显老了,眉梢处萦绕着淡淡的凌厉,那种凌厉,宁樱常在宁国忠脸上见到,是长辈对晚辈的不喜。
她这个姑母,也不喜欢她呢。
“姑母。”宁樱矮了矮身子,站在宁娥跟前。
宁娥的目光带着挑剔,鼻子里轻哼声算作招呼,抬手,从手中滑落出一个玉镯,声音带着矜傲,“听说你和谭侍郎定亲了,往后做事别太过莽撞,多读女尊女戒,在外丢了脸,连累的是整个宁家人。”
宁樱心里不痛快,宁娥的话说的有技巧,连累整个宁家人,包括嫁出去的她吗?望着宁娥手里的镯子,她记得不错的话,宁娥也送过玉镯给宁静芸,她不由得多想,逢年过节宁娥没回来过,宁娥送宁静芸的镯子说不准是在宁静芸和程云润定亲后,宁娥图什么就能猜到了,宁静芸和苟志定亲宁娥也没出面,说起来,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宁樱心里鄙夷,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没伸手,笑着解释道,“姑母的心意樱娘心领了,您一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