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胡氏咬牙愤懑不已,可有什么法子,老侯爷和侯爷开了口,她不拿出来,便做主休了她,胡氏看得出来,老侯爷愈发厌恶她了,谭富堂没什么表示,然而对原配的陪嫁他还是在意的,一夜夫妻百夜恩,胡氏算是明白了,谭富堂根本没放下那个小蹄子,才会在这种事情上不帮她说话。
“他看上那种没身份没地位的我管不着,左右一个黄毛丫头,我还拿捏不住她?”胡氏算是明白了,谭慎衍就是一胡搅蛮缠的,最初给他说亲,胡氏专给她挑些寒门小户,谭慎衍瞧不上,她好不容易打定主意给他挑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他又跟她作对,瞧上宁府那等登不上台面的小姐。
总之,谭慎衍的目的就是不让她好过。
白鹭凑到胡氏耳朵边,提醒道,“世子夫人进门也要称呼您一声母亲,何须眼下和她撕破脸,若亲事不成,老侯爷那边不痛快,长公主也会觉得夫人拎不清,不知情的还以为您容不下世子爷,世子爷看上那家小姐,您就欢欢喜喜应下,拉拢世子夫人叫她为您所用才好。”
谭慎平进门听着的便是这话,想到谭慎衍猝毒似的目光,他拧眉打断白鹭的话,“白鹭,你是我娘身边的丫鬟,可别想些旁门左道,招惹大哥,最后谁都讨不着好。”
见到自己儿子,胡氏脸上有了笑,朝白鹭眨眼,白鹭心领神会,解释道,“二少爷听错了,奴婢也是为了府里的安宁着想,世子夫人品行如何奴婢不知,家和万事兴,奴婢是劝着夫人厚待将来的世子夫人罢了。”
黄氏言笑晏晏,脸上一派温和,“娘像是主动说挑事的人吗?听说段尚书将段瑞送去书院了,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下个月你也去书院,好好学功课,将来考中进士,老侯爷也无话可说。”
老侯爷嫡庶思想根深蒂固,照理说谭慎平也是嫡子,老侯爷却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们,待谭慎衍却极为宽厚仁慈,胡氏心里憋着劲儿,不折手段也要让谭慎平出人头地,让旁人瞧瞧,谁才是真正的世子人选,尤其,清宁侯府换世子的事儿叫她心里燃起了希望,老侯爷中意谭慎衍又如何,谁输谁赢,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
谭慎平最厌烦胡氏说这些,书院的日子枯燥无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的,何况,谭富堂是武将,谭家子孙会识字就成了,参加科考做什么?
看他不放在心上,胡氏揉了揉眼,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怒其不争道,“娘还不是想你出息些,你大哥和你父亲不对付,往后侯府还得靠你支撑着,你整天游手好闲,是要气死娘是不是?”
谭慎平只觉得他来这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转身往后退,夺门而出道,“您别说了,我走还不成吗?”侯府有老侯爷,凡事老侯爷说了算,老侯爷不在还有谭富堂,他想说话,除非等他头发花白,当了祖父才轮得到他。
看谭慎平碌碌无为,胡氏来气,她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如何就没继承她的聪明呢,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叫她扬眉吐气?
“夫人别担心,二少爷年纪小,待大些了会懂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白鹭掏出手帕,替胡氏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脸情真意切。
胡氏看着她,叹息不止,“但愿吧,他是长子,我和侯爷往后就指望他了。”至于谭慎衍,胡氏从没将他看做是自己的长子,那不过是个早晚都要死的人罢了。
死人,才不会碍着她的路。
白鹭伺候她休息,坐在床前小凳子上,靠着床沿守着她,不一会儿,丫鬟进屋禀告说侯爷出门了,胡氏难以置信,内务府的人虽然撤走了,可还有人盯着谭富堂,皇上让谭富堂一辈子待在侯府不得出门半步,谭富堂一蹶不振却也不敢抗旨,今天哪儿来的胆子?
胡氏也想不明白。
谭富堂出门,竟是日落西山才回来,侯府很多都是胡氏的人,然而对谭富堂出门做什么却没有查出来,只是,听说库房那一台台箱子没了,胡氏怀疑谭慎衍去宁府提亲了,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夜里,谭富堂来她屋里休息时,翻云覆雨后,胡氏问谭富堂,男人只有在餍足后耐心是最好的,胡氏百试百灵,趴在谭富堂胸膛上,嗓音还残着余韵中时的低沉,“皇上下旨不准您出府,您贸然出门,会不会招来祸害?”
伴君如伴虎,皇上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没有追究,可难保不反悔,胡氏担心谭富堂,同时也是担心她自己。
“皇上不会追究的,你别瞎操心,慎平去书院的事情安排好了,你与他说过了?”谭富堂的势力全被谭慎衍抢去了,但平日在忠于他的小厮还在,去书院打声招呼这种事情还是能办到的。
想到白天谭慎平避之不及的态度,胡氏朝他身上贴了贴,泫然欲泣道,“慎平不太乐意,可这种事哪能由着他?我想清楚了,过两日,派鲁达送他去,待他在书院安分下来,鲁达再回来。”
鲁达是府里的管家,对胡氏忠心耿耿,有他跟着谭慎平,胡氏心里踏实。
被谭富堂岔开话,胡氏倒没有继续追问,跟在谭富堂身边十多年,谭富堂讨厌什么样的人她明白,不依不挠下去,就该让谭富堂厌弃她了。
胡氏不知谭富堂出门所谓何事,而此时的宁府则是炸开了锅,青岩侯府上门提亲了,长公主和谭富堂亲自上门求说的,双方虽然早前约定好了时间,可是谭慎衍明日离京,宁伯瑾也会随行,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