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彤松开月姨娘的手奔了过来,眼里带着不解,“姨娘说她也想去,六姐姐,不可以吗?”童言无忌,宁樱笑了笑,“可以,静彤的姨娘都来了,那就一道吧,静彤和六姐姐去屋里给母亲请安,如何?”
之前她向宁静彤解释过何为规矩,宁静彤也明白,来了梧桐院,该是要给黄氏请安的,扭头朝雪地里,和宁伯瑾拉扯的月姨娘招手,脆声道,“姨娘,姨娘,进屋给母亲请安,问问母亲的意思吧。”
听闻这句,宁伯瑾松开了对月姨娘的桎梏,凑到耳边,小声道,“别惹恼了太太,什么话好好说,太太不是不近人情的,否则,我也保不住你。”宁国忠想要拉拢薛府,当下只有黄氏和宁樱这条路子,就是他,也不敢和黄氏硬碰硬,得罪黄氏,宁国忠不会放过他。
自幼,他心里对宁国忠就存着惧怕,宁国忠说的他不敢不从,他能在老夫人面前撒野,却不敢在宁国忠跟前胡来,严父慈母,宁伯瑾眼中,宁国忠甚少有展颜微笑的时候,常常严肃着脸,脸色凝重,宁国忠在,他说话都不敢大声,怕惹宁国忠发怒。
如今,宁国忠开口要他和黄氏相敬如宾,他不得不从。
月姨娘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扭着腰肢道,“妾身像是不明就里的人吗?上次的事情若不是太太高抬贵手,妾身不知怎么样了,三爷真该好好惩罚竹姨娘一番,免得她又来打妾身的主意。”月姨娘心无城府,可也不是傻子,宁静彤和她说府里就她们最为关心宁伯瑾的病情,竹姨娘没有丝毫动作,她就察觉到不妥了,竹姨娘叫她过去,分析得头头是道,说黄氏蛇蝎心肠,善妒,霸占着宁伯瑾不松手,往后宁伯瑾是不会来她院子了,趁着宁伯瑾还留恋自己的身体,趁机留住宁伯瑾不去黄氏屋里才是正经,她信以为真,才不管不顾去梧桐院勾引宁伯瑾,结果呢,她被宁伯瑾训斥通不说,还被罚写府规,进府后,月姨娘头一回受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明,竹姨娘也慌了神,反过来,是她闹事,前后一想,月姨娘就明白了,竹姨娘是怂恿她和黄氏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想得美。
宁伯瑾见她还算规矩,点头道,“你心里清楚就好,遇着事情多想想,别不小心被人利用了,先进屋给太太请安,去不去,太太说了算。”
月姨娘嗯了声,规规矩矩朝宁伯瑾行了礼。
黄氏性子冷淡,对府里的一众妾室没有心思,看月姨娘精心打扮了番,又看宁静彤小小的人一脸期待的望着她,叫她想起了宁樱小时候,庄子消息闭塞,宁樱从未问过她宁府,也从未问过宁伯瑾,只是,逢年过节,见管事一家其乐融融,宁樱面上多少会有些失落,宁静彤年纪小,她眼里的宁伯瑾和月姨娘才是恩爱的夫妻,想想,黄氏点了点头,“静彤年纪小,你是她的姨娘,跟着照顾也好,没有事情的话,就走吧。”
宁伯瑾在门口听着这话不由得感到不可置信,他记忆里的黄氏眼里容不得沙子,月姨娘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依着黄氏的性子,早就不耐烦了,这般心平气和,甚是少见,宁伯瑾看了黄氏一眼,又看看月姨娘,困惑不已。
多了月姨娘和宁静彤,马车上热闹许多,月姨娘是个闲不住的,一路上嘴巴不停,话题绕着宁伯瑾,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听得出来,月姨娘打心眼里喜欢宁伯瑾,喜欢一个人,眼里只有他,说话时,话题总会不由自主转到他身上。
“府里的人说太太是个心狠手辣的,起初妾身害怕不已,不瞒太太,听说您回来,妾身吓得睡不着,要三爷陪着才能入眠,问三爷太太是什么性子,三爷也说不上来,之前的事情,妾身不对,还请太太莫要见怪。”月姨娘掀开帘子,望着皑皑白雪,激动不已,“三爷年年都会去腊梅园,妾身求过他好几次,三爷说老夫人不允许,太太不在,三爷若只带着妾身出门,会被御史台的人弹劾,说三爷宠妾灭妻,好在,太太总算回来了。”
宁樱在边上听得手心冒汗,她算是明白宁静彤像谁了,心里藏不住事,不管对方是谁,有没有恶意,一个劲儿的往外说,亏得黄氏性子好,换做其他正妻,月姨娘的一番话,早就被嫉恨上了。
黄氏面上的表情冷冷的,月姨娘好似无所察觉,转而说起了竹姨娘,宁樱来了兴致,很难想象,这些年,月姨娘在竹姨娘的算计中平安无事,精明如黄氏都遭了陷害。
“妾身自进门那天,竹姨娘就没拿正眼看过妾身,暗地没少冷嘲热讽,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自己不也是个小妾,还是奴婢出身,没有兄弟姐妹,比起她,妾身不知强了多少,至少,妾身没有伺候过人。”
听到这,宁樱忍不住咳嗽起来,黄氏扭头,轻蹙起眉头,回应月姨娘道,“她以前是三爷的奴婢,伺候的人是三爷。”
“妾身知晓,进府第一天就有人和妾身说过了,不管伺候谁,她出身低,做的伺候人的活计,妾身不同,妾身家世清白,除了三爷没伺候过别人。”想到以往种种,月姨娘声音大了起来,宁樱看黄氏扶着额头,好似头疼,她接过了话,“哦,那月姨娘怎么进了宁府?”
“家乡有瘟疫,妾身的嫂嫂说接妾身去她家,谁知,她竟然把妾身卖了,幸亏遇到三爷,妾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