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她脑海中有一丝清明,是谁?
老李和其他人肯定不会上楼,还进她的房间,难道是小偷?
可是,别墅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周全,又怎么会有小偷进来?
很快,一双冰凉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她用力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前始终模糊一片,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的轮廓,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发烧了?”
熟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安冉只觉得这个声音和薄衍宸的好像,但怎么可能是他?
他还在千里之外的滨市。
可是,不管这人是谁,她都好想喝水啊。
她张了张嘴,整个人却好像在腾云驾雾一般,颠簸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这种晃荡的感觉好些了,她听见那个和薄衍宸特别像的声音说,“开快点!”
“水……”她终于也能说出话来了,没过多久,唇边就抵着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张开嘴,感觉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不仅缓解了她喉咙间的痛楚,甚至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丝清凉。
“别喝太急。”
可是,仅一瞬间,那东西就撤走了,水也不见了,但她还是想喝水。
嘴皮子张了张,这回,一个温软沁凉的东西覆了上来,一股细细的水流缓缓从喉间流过,滋润了快要裂开的喉咙,人也说不出的舒适。
慢慢的,身体没那么难受,好像一直有冰凉的水在她身体里流淌,燥热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她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鼻尖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身上还是乏力得很,好像一夕之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她睁开眼睛,却惊奇地发现,头顶的天花板是一丝不苟的白色。
她明明记得,别墅的天花板是有花纹的,而且,她房间的正中间有一盏漂亮的水晶灯。
准备撑着身子爬起来,却惊奇地发现左手几乎动弹不得,下意识地朝那边看去,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抓着她的手腕。
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是挽好的白衬衣袖口,然后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再是一颗黑色的头颅。
安冉的左手手背上插着一根针管,而他的左手就抓着她,右手则支在床上,撑着脑袋睡着了。这个姿势,显得他眼睫毛又长又直,鼻子也特别挺,安冉悄悄打量了他一会儿,嘴角始终是上翘的。
原来昨晚不是错觉,真的是他回来了。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西服就搭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早上微凉,安冉伸手去够西装,刚将衣服抓在手里,他却醒了。
看到她手伸在外面,他皱了皱眉,忙起身帮她塞进被子里去了,又在床头坐下,俯身,头凑了过来。
安冉不明所以,紧张地抓住了被子,“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