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烽见兄长反驳自己的话,似乎也没有生气,反而立刻恭敬地拱手道:“兄长所言甚是,是我多心了。”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封了王还没来得及建府的刘烽对他这个世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恭顺,但刘灿却总觉得哪里不得劲,想说点什么再教训一下对方。
玦亲王却没有给长子这个机会,打断他们的对话:
“听宫里来的消息,陛下又宠幸了几个妃嫔,看来是有别的打算呐。”
第123章 小家
刘炘能够在厉皇帝驾崩之后坐稳皇位, 徐家可谓居功甚伟。
他在封王建府的时候原本想娶徐氏女为王妃,但被厉皇帝所阻,然而徐氏嫡女最后还是入了炘亲王府为侧妃,于府邸之时就为亲王生下了长子。
后来刘炘在厉皇帝驾崩后继承皇位, 她被册立为贵妃, 虽然生下皇长子, 但新皇却一反府邸时候有求必应的态度,迟迟不立后,所以未能母仪天下。
直到徐氏女加害皇嗣证据确凿, 被贬入冷宫寒池, 在她于刘炘身边这十几年的时间里, 刘炘身边说得上名讳、有品级的嫔妃,屈指可数。
失足落水而亡、后被追封为淑妃的沅嫔, 差点孕育皇嗣却被徐氏所害的蒋德妃,在徐氏的默许下被送到陛下身边的霜嫔, 以及后来入宫的茹嫔……仔细算来,对于一个帝王来说, 还真是不多。
哪怕刘炘身体不好, 可是十几年间能够为皇帝诞下子嗣的, 却还是只有废妃。
不要说帝王心中如何做想, 就是宗室和朝臣,也不得不在心中暗道一句“徐氏通天”。
皇长子生有不足之症,常有病痛,简遵友和陈岩两位御医就这样开始专为皇长子诊脉, 好容易护他到十岁光景,就因各自的原因离了太医院。
事到如今,皇长子的病已经不再是人们关注的重点,他们只关心,陛下到底何时会册立一个侄子做太子。
寻常人家过继就是件大事,前前后后没个三年、五年,恐怕办不下来,更何况是立太子。
皇长子不知道能不能长到那般年岁,但刘炘到底还在壮年,三年、五年间能发生许多事情,说不准又有小皇子降生,犹未可知。
在外人看来,徐家又送了一个女儿进宫,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但玦亲王却不知,徐家正是确定了陛下再无可能生出子嗣来,而又不能寄希望于可能长不到成年的皇长子,所以才考虑另竖傀儡。
“徐家势大,到现在还想左右逢源,一面与父王交好,一面借嫁女一事到朔原与烠郡王联系,实乃小人之举!”
玦亲王世子对徐家不满已久:“殊不知烠郡王手中有兵权,一旦他的儿子登基为帝,徐家哪里还有如今的风光。”
烽郡王不着声色地看了一眼兄长,连连点头称是。
——如果徐家不这样声东击西,又如何能瞒过兄长你,而后与孤达成一致呢?
想来,厉皇帝非嫡长,陛下也非嫡长,他们却能够继承皇位,可见人的命运十分玄妙。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若不奋力一争,怎么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得偿所愿!
玦亲王见次子对长子的态度如常,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担心陛下之举会引得他们玦亲王府兄弟阋墙,于是暗地里多次叮嘱刘烽,要以大局为重。
然而,父亲的苦口婆心却最终造成了相反的效果,更让烽郡王觉得父亲偏心。
过去他一直被兄长隐隐压制,可以说事事都不如刘灿,但现在刘灿还是世子,将来继承王府也不过是个降等的郡王,他们回到了同一高度,凭何只有他为玦亲王府牺牲,而刘灿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一切。
刘炘封了一个在京的郡王,不费一座城池就打破了玦亲王府内部的和谐。
担心的事情其实已然发生,只是还未显现于表面,玦亲王因为徐家跟西面频频接触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却不知道内部被瓦解了,除去再多阻碍、强敌,也于事无补。
……
相比于不平静的皇宫、不平静的徐家、波涛暗涌的玦亲王府和蠢蠢欲动的烠郡王府,位于绥锦的煜亲王府,却是一片宁和。
好吧,如果小虎崽没有拖着他的腿、晓年走到哪儿它们跟到哪儿的话,那确实挺宁和的。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
自小家伙从煜亲王那儿得知哥哥家里多了乖巧的小弟弟和可爱的小紫貂,就生出了危机意识。
等听闻简家准备搬来绥锦郡府,更是担心哥哥三天两头往家跑、会被小乖巧和小可爱勾走了,所以它们化身黏喵,恨不得挂在晓年身上。
简小大夫欲哭无泪地看着坐在他鞋面上的毛球,“负重”行走了两天,别说简府了,就是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溜达一下都费劲。
晓年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刘煜,在小虎崽恢复人形的时候旁敲侧击也没套出什么话来,让在旁围观的煜亲王暗叹:论缠人的功力,谁都比不上这俩儿小崽子。
此时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但却不到酷暑,晓年怕太早用冰对小家伙恢复人形的身体不好,所以没让住院用冰。
但小家伙毕竟有毛,惧热不惧冷,所以他常常带小虎崽去玩水,借游水给它们降温。
煜亲王府也有淡水湖,也有湖心船,构造跟在京中的一模一样。
自晓年在天京的时候搬到主院去住,刘煜就再没有去过湖心船过夜——他都嫌跟晓年同床共枕的机会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