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宝贝儿,那可不行。”他腾出只手擦擦小脸蛋儿上挂着的泪珠,接着问:“说说看,妈妈为什么惩罚你?”
“因为我给弟弟做了蛋糕吃。”这答案听起来可没有半点儿错处,伯爵小姐说得理直气壮。
“哦?那你是用什么做的蛋糕?”
塞西莉亚开始哼哼了,她偷瞟了母亲一眼,用蚊子般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了答案:“泥巴。”
诺丁汉想笑,被妻子瞪一眼后又生生忍了下来。“好吧,我的茜茜,”他说:“泥巴做的的蛋糕,你自己喜欢吃吗?”
女儿低下头,哼哼着摇了摇头。
“那么,泥巴做的蛋糕,该喂给弟弟吃吗?”
这次连摇头都没有了,伯爵小姐直接把脑袋埋进了父亲的颈窝里,两只手攀着他的后颈默不作声。
“好了宝贝儿,”沉默了片刻,诺丁汉哄着怀中已安静下来的女儿道:“现在,你有什么要跟妈妈说的?”
塞西莉亚回过头,眼眶依旧红红的望着母亲,“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还有呢?”父亲继续做着引导。
女儿眨眨眼睛,翠绿色的眼珠上仿佛还氤氲着水光,用甜得几乎腻死人的声音嗫嚅道:“我爱你,妈妈。”
哦,你真是你爸爸的好闺女,莉亚咬着后槽牙,恨恨的想,真是一样的狡诈。伯爵小姐的泪泡攻势对她父亲最有效,而她的甜言蜜语则能立马瓦解母亲的心灵防线。莉亚瞪着同样的绿眼珠望着女儿,却说不出一句严厉的话来,她的心软的像,而且舔起来都是甜的。
诺丁汉蹲下身把女儿放到地上,揉揉她的脑袋又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去玩儿吧。”
“嘿!”
在母亲出声制止之前,塞西莉亚迈开小短腿就跑,拐过走廊的转角处,自然有侍女跟上来近身照顾。
莉亚气得直跺脚,手腕却被丈夫牢牢抓在手中。“你就会惯着她,”她瞪着眼,恨声控诉:“我都不知道怎么教才好,都被你惯坏了,都是被你惯坏的。”上辈子别说养娃儿,她连结婚的经验都没有。而这辈子她虽已是三个孩子的妈,按年龄搁过去也不过才大学刚毕业,都还算是半大的孩子。教女,她没经验,怎么教好,她更是心虚的不得了。总怕教不好还总有人拖后腿,莉亚气得越想越委屈。
“好了好了,”伯爵大人把妻子揽入怀中,哄完小的,再接着哄大的,“我说,你希望把女儿教成什么样?”
什么样?那自然是温文有礼、举止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出口成章,就算这个时代略有差异,可也不能差太多啊,有些内容还更丰富嘞,比方说骑马、放鹰,或许还得加上剑术、战略,另外还有……莉亚认真想了想,发觉这些都不是,她对茜茜未来的期望,或许完全跟菲奥娜对她的一样,希望她平安、快乐、幸福就好……“但是,但是,”莉亚斟酌着措辞,“她总是需要管教的,我不希望她太过娇纵,变得无法无天,甚至,变成残暴、残忍的人。”
“她不会的,”诺丁汉低下头在妻子额头上吻了吻,“莉亚,别思虑过重。她会变成她想要变成的任何人,而我们只需要在她偏离轨道太多时稍稍拨正就好,轻轻的,不需要太过用力。你知道,不管她将来变成什么样,都绝不会是你担心的那样。”伯爵大人对此很有信心。
可是,这样就算完了?仿佛什么都不管,简直就像放羊。莉亚心说这跟我大天朝的教育理念可真是背道而驰,我们那儿差不多从胎盘开始就安排好了各种教育。
不过也是,天朝的家长们担心自己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可茜茜自打一出生就相当于坐在了金字塔顶端。她不需要头悬梁锥刺股的寒窗十二载,不需要分压群生的挤进名牌大学,不需要辗转各大招聘会争一个薪资勉强糊口的名额,更不需要给儿子攒钱买房买车存老婆本。说到底,她需要的也只是不出什么大差池,平安、快乐、幸福,而已。
伯爵夫人眨眨眼,终于暂时认同了丈夫的观点。现在没必要,可将来她总是要了解些上位者的手腕,只是这对于一个未满四岁的女童来说,确实有些太早。
“好吧,”莉亚撅撅嘴,做出了妥协,但还是不甘心的抓起丈夫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看着那两排整齐的牙印,这因白操心而生的抑郁感也就消散了。
诺丁汉却把手腕举到眼前,盯了一会儿,然后低头,嘴唇轻蹭,伸舌头舔了舔。
莉亚噌的一下就脸红了。“你干什么,”她娇嗔道。下一刻却双脚离地,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嘿,嘿嘿,别闹,哦乔治,哦……”
伯爵大人无视妻子的轻喝,身子撞开卧室的房门,抬脚关好,就抱着她一起倒在了织锦的床帐之下。
“我说,”莉亚向后挪了挪,稍稍远离了丈夫的钳制,“你不是还要应付那群吉尔尼斯人么?”她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吉尔尼斯贵妇们引到暴风城后便撒手不离,反正酒水、糕点管够,宴会、狂欢随意,她不过起了个头,至于女主人不在城中时夫人们之间的邀约和攀比,随她们折腾。可贵族老爷就没这么好打发了,女人是管花钱的,男人却得想法子挣钱。自打见识了诺丁汉伯爵的豪阔奢靡、一掷千金,吉尔尼斯人便缠上了他们的新统治者,如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脱。这不,巴巴的又跟回诺丁城来了,尽管忌惮于诺丁汉当年的恶名不敢做得太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