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怎么也是祁正的朋友兼医生,周太湖多少要卖他几分面子,应了声是。
沿着相对有些窄的楼梯一阶阶往上,暗黄的地砖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变色,白色墙壁偶有小孩子顺手的涂鸦,黄子轩走到柏颖家所在楼层,推开门进去。
吴昊挽着袖子刚从柏颖房间里出来,“我下去给她买点东西。”
黄子轩伸手将人拦住,“你可以走了,祁正的人就在下面,你下去了还想上来?”
“黄医生,祁总怎样才可以放过柏颖?她不容易。”
黄子轩何尝不知,但这时,他比谁都理智,“容不容易也不是你说的算,她是阿正的人,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硬碰硬,除了最后自己一无所有之外,唯一能捞着好的就是柏颖对你的愧疚,你觉得她会因为你为了她得罪祁正变得一无所有她就会感恩戴德的跟你在一起?就是她想,祁正也不会允许,所以,这是件没有多余选择的事情,单项选择,别累人累己。”
叩叩叩。
两人正说话间,另一边周太湖已经站在门边敲门,他也不想,但祁正电话打来他也没办法,看到前任吴昊,他多少还是有种优越感,仰高头,声音也尖了几分,“吴先生,这个时间点你该离开了。”
黄子轩摇摇头,但也没阻止周太湖,将自己手里拿着的车钥匙扔回给吴昊,收回后插兜,“走吧。”
“黄先生,三个月后,我想带她走。”
黄子轩耸耸肩,“三个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你先走吧,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跟她联系,当然,如果你是真心过得不痛快想给她找麻烦的话。”
门没关,吴昊走出去的时候,楼道的感应灯亮起,橙黄色的光晕从上笼下,他微低着头曲着背,厚重的背影给人一种无形的落寞。
“你听到了?”
屋内空气凝滞,黄子轩走到房门口,侧身绅士的站着,抬手在房门上敲了敲,声音和缓却异常认真,“知道你没睡,你是个聪明的人,你也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三个月,足够了。”
离开祁正别墅是上午,下午的时候,余阿姨带着另一个人就来了,从里到外,把屋子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柏颖窝在房里,余阿姨敲门的时候,她应都没应。
“柏小姐,祁先生派了一个医生过来,怕你身体不舒服。”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柏颖散着发来开门,余阿姨见她眼里因为疲倦而异常明显的血丝,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好一阵心疼。
“柏小姐,我带了菜过来,给你做饭吧?再配个你喜欢的汤?一会再让医生进来?”
当初在别墅的时候,余阿姨就是真心对她好的,拒绝的话在喉间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咽回去,“做完……就回去吧。”
“哎!”
柏颖家里小,来的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狭窄,柏颖艰难的摸下床拿着杯子给自己倒水,在厨房帮余阿姨打下手的小姑娘眼力界好,忙的放下手头的活跑上来要给她接,柏颖躲过,语气淡淡的。
“不用,我自己来。”
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柏颖有些出神的望着没开的电视机,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自以为的重生,一点点的装饰丰满起来。
她一直活在躲藏跟害怕中,身份证和银行卡从她在医院逃走之后就再没碰过,被她压在衣柜的最底层,像她自己,始终见不得光。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叮咚
小姑娘小碎步跑着去开门,吱呀一声,只听见小姑娘清脆恭敬的叫了声“祁先生”。
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的柏颖顿时浑身发僵,面部僵硬的连视线都不知道要落到哪里。
祁正没换鞋,小姑娘上前就要给他找鞋子,祁正皱着眉伸手挡住,“出去吧。”
小姑娘年纪轻轻,祁正对她本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此时近距离接触,对方冷傲吐出的话都觉得是对自己的特意叮嘱,面上瞬间酡红,有些无足措的左右恍惚一阵才跌撞的出了柏颖的小家。
反手将门关上,力道过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祁正站在玄关处将屋内的装饰一眼望尽,这间小出租屋看着还没他的主卧大,所有的东西挤在一起,紧巴巴的,让人看着心生压抑。
不过,布置得倒是温馨,想着柏颖舒舒服服过的这半年,心里的那个刺就戳得更明显一点!
扫视一圈,最后鹰隼般的目光落在沙发那一抹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背影上,他脚下生寒,每走一步,柏颖都觉得脖子上凉半分,握着杯子的手收紧发白,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显,如一条淡绿的青斑,青青点点,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来不及回头,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已经从身后横过来圈住了她。
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又霸道,却只惹得柏颖竖起了一身的寒毛。
“脾气发好了?”
祁正两步绕过两人小沙发,在她身边坐下,手横过她的后背搭在沙发背上,看着面色难看到极致的柏颖,轻叹口气,手将人一揽,柏颖没反抗,乖乖的窝在他怀里,祁正原本紧绷着的一根弦慢慢松开,来之前他一直有些担心柏颖会像前两天那样的抗拒自己,现在将人搂在怀里,他松了口气。
“我问过医生,断食太久,不能吃太硬的东西,只能先吃流食,让人给你做?”
“……”
祁正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方,细碎的发拂在脖子上微微刺痒,没听到她的回应,紧了紧怀里的人,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