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去的放心!”
小娘师傅说话时,头上玉环轻摇,风风火火的样子,说完就掀帘而去。
“我也跟去厨房”迎儿忙着向大家道,急匆匆离开了。
顾青萝向剩下的俩丫头笑笑,轻轻拍了拍床边,“坐下吧,陪我说说话。”
两人何曾见过大小姐这般温柔,受宠若惊地相互看着坐到床边。
“你叫蝉儿,对吗?”
那四川小丫头点点头,胆怯怯地笑说,“我是蝉儿,她是慧儿。”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谁?”蝉儿看大小姐不是恶作剧的模样,心里觉得发慌,几番抿了抿嘴唇,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这里是孟府,在蜀州。你是孟府的大小姐,是蜀州防御史孟大人的千金。”慧儿神情笃定,一字一句回复。
“蜀州?那不是离京城万里迢迢?我顾青萝怎么会成了孟府千金?”顾青萝暗自思索,双手摸上自己的脸庞,忽急声道:“铜镜——帮我拿铜镜来!”
蝉儿闻言三步并两步地拿来铜镜递给大小姐。
顾青萝看着镜中女子,眉清目秀,双眸如漆,眉心有颗美人痣——这不是自己,根本不是自己的模样!她心里慌乱急了,使劲儿地用手去扣擦那颗美人痣,心中纳闷:“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的模样!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大小姐!大小姐你弄伤自己了!大小姐!”慧儿见状不对,用力去夺铜镜,止住她抠伤额头的手。
顾青萝无辜地盯着她问:“告诉我?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蝉儿差点要吓哭了,拿手来抓慧儿胳膊。慧儿也觉纳闷,怎么大小姐像什么都不记得一样?但她仍旧慢声细语地回答。
“太皇太后下旨,召令世家女子二百多人进宫选后,半月前大小姐知道老爷要送你进京入选,居然抗旨逃婚。老爷气极了,把你捉回来以后,关到祠堂。大小姐在祠堂……关了一天一夜……夫人偷偷进去看你,才发现你倒在地上,浑身发冷,没有呼吸,就赶紧叫来大夫看,那大夫说……”
“那大夫怎么说?”
“那大夫说……说小姐半夜就……就死了。”说到此处,慧儿从床上站了起来,蝉儿早就退了五六七步,拿小眼儿觑着床上的顾青萝。
顾青萝听得也不是很明白,但大概也清楚了。
“我在宫里的时候,听老宫人们说‘借尸还魂’之事,原来并非都是杜撰,世间真有这样的事。可若非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会相信呢?”顾青萝这样思量着,又拿起铜镜,端详镜中女子的模样。
“镜中的这个人,是孟府大小姐,要入宫备选皇后,我现在要说出借尸还魂的事情,她们只会以为我疯了。就算相信,此事一旦传播,对我百害而无一利。”顾青萝打定主意,想起入宫,想起宫里那个曾经誓为姐妹、暗里下刀害死她的梅凌香,她的眼神流露出一种凶狠的恶意,“贱人!上天让我重生,就是要让你血债血偿,报应不爽!”
慧儿将她的神情瞧在眼底,却声色不露地又坐回床边,再次用手压住她的铜镜,“大小姐……你没事吧?”
“哦,没事。后来呢?我若是死了,又怎么能再见到你们呢?我听老人们说,死人的手都是冰凉的,你看”顾青萝说着紧紧握了慧儿的手,“我的手是热的,是不?”
慧儿点头笑道:“大小姐这是死里逃生,福大命大。”
蝉儿见大小姐神色正常了,才走近几步,抢着说:“也多亏夫人撒,要不是夫人求到一个神医,大小姐活不了的撒。”
两人只专心看那蝉儿说话,猛地屋外传来夫人的大嗓门,“呸—呸—呸,你个小蹄子,什么死啊活啊的,大小姐刚刚好,你们俩丫头净说那胡话。”
眼见得夫人随声掀帘而进,左手一个木盒,右手一个茶盘,可慌得两个丫头跑过去一左一右地接过来,往桌上放去。
“汤快好了,先吃点花糕,喝杯暖胃茶,还有一碟你爱吃的猫耳朵,”夫人看着醒过来的孩子,开心得热泪盈眶。
顾青萝想开口安慰她,可不知该如何称呼,毕竟这不是她的娘亲,只好为她轻轻拂去眼角眼泪。
“瞧瞧我,可真没出息。”夫人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好青儿,你不要生爹爹的气了,他因为你,也痛煞了自己,一夜间发丝都白了。你不想入宫,咱就不去,我跟你爹说好啦,大不了辞官就是。”
“不,夫人,我入宫,我想进宫,求求夫人一定要让我进宫!”
夫人听她这句话,像看见菩萨给阎王拜寿,脑袋都被刷空了,“你……你说啥?”
顾青萝自知失态,支吾说:“恩额,我愿意入宫。女儿以前莽撞,教爹娘为难,是为不孝……”
“没有没有,青儿好得很,青儿好,”夫人听她这般说,心里好不激动,喜滋滋地问,“你喊我什么?”
青萝待要开口喊出“娘亲”,但突然托生在这ròu_tǐ,前尘往事如何能断然舍弃?她的心里有的,只是顾青萝的娘亲,绝非眼前之人。
夫人看到她沉默,心里又担心她恼了,当即岔开话题说,“入宫选秀,不一定会留在深宫,你就当是散散心,看看东京的风光。对了,你那个好朋友向明君,还给你捎来信了,我以为你再也看不到了。”夫人接过蝉儿捧来的一碟糕点,递给青萝一个,又道,“蝉儿,你去我梳妆台那里,桌上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