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其他人埋伏的话……
“你连杀了我都不肯么?”身前,传来了离伤哀伤的声音,“白……少宫主……离伤已知道错了……”
“我累了……”慕白闭了闭眼,倒下身去,打断了离伤的话语……
离伤张了张口,看着几个月不见,已蜕去了青涩的少年那疲惫的脸庞,眼眶渐渐s-hi润……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那般心疼,那般在意的少年,竟然生生被自己逼成了这样……
轻轻的,将玄冰剑放到慕白的右手侧,离伤直了直背脊,调息着消耗的内力,放缓了呼吸,静静的,跪在原处……
这些日子,防着梅越心下毒逃离,慕白一直不曾真正入睡,却在今日放下了一切,沉沉的睡去——反正,自己此时也无力反抗……
※※※
“搜山!看看是什么人这般大的胆子!竟然在我断魂谷的眼皮子底下捋劫我断魂谷的人!”没有丝毫起伏的沙哑嗓音响起,藏青色的长袍微微摆动,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y-in沉着脸,带着身边的四名面色呆板,头发发青的中、老年男人,大步踏进了破庙里。
“遵命!”数声大喝应承着,几名断魂谷的属众,各自带着随身药人,分散分开……
“谷主……少谷主与大小姐皆昏迷不醒……”先前进入过破庙的长须老者紧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低声说道。
中年男子——断魂谷主略扫了一眼地上的梅越心、梅越桐,右臂一抬,手掌自长宽的袍袖中露出,苍白的手背之上,一只绿豆大小的漆黑蜘蛛正静静的趴在他右手的食指之上!若不细看,还以为他只不过戴了一只黑色的戒指而已……
断魂谷主抬起右手,看着食指上静伏的蜘蛛,冷漠的双眼竟也透出一丝笑意,左手轻轻抚过着蜘蛛的背脊,断魂谷主来到梅越桐身前,缓缓的放下了右手。
手掌在离梅越桐的身体上方,不足一寸之处虚抚而过,断魂谷主看着依然静默的黑色蜘蛛,微微松了口气,墨儿既然没有反映,便不是中毒……
长须老者见状,立即抢上前来,抱起地上的梅越桐,把了把脉,向静静看着自己的断魂谷主轻声说道:“少谷主是被人制住了x,ue道,方才昏睡不醒!”
断魂谷主点点头,眼神轻轻飘向一旁的梅越心,皱了皱眉,也不再管长须老者正在救治的梅越桐,走了过去,依样在梅越心的上方虚抚一下。
看了看黑色蜘蛛,断魂谷主俯下身来,抱起了梅越心,三指搭脉,脸色一变,急忙从怀中摸出三颗保命的丹药,喂脸色纸白,嘴角溢血的梅越心服下。
“大小姐怎么了?”长须老者探过头,望向谷主怀中的梅越心。
断魂谷主冷哼一声,道:“也没怎么,不过是被人从后心处击伤……有本谷主在,她死不了!”
长须老者瞧了瞧断魂谷主明显恼怒的脸色,悄悄的咽了咽了唾液,不敢再搭话。
断魂谷主却抬头望向庙外,y-in沉的眼中凶光连连,喃喃地道:“待抓到伤了心儿,制住桐儿的人,本谷主必将他炼制成药人!就送给……”
目光下意识的扫了扫长须老者怀中的梅越桐,又低头看了看脸色渐渐好转的梅越心,突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心儿,为什么你偏偏生为女子呢……”
长须老者谄笑着接口,道:“大小姐天姿聪慧,各种药书,一看便会,还能活用自如!其实……若是大小姐日后招赘夫婿入谷,也不必担心医毒之术外传。”
断魂谷主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怀中的梅越心,轻叹口气……便是招赘……她的孩儿,也不姓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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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慕白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俊颜,正痴恋的看着自己……
慕白有一瞬的恍神,仿若曾经常见到的情形,一觉醒来,亲若兄长的男人,温柔地守在一旁……
浓厚的血色淹没了一切的温情……那是……师父的鲜血……
慕白眼神一冷,坐起身来,看着依然如昨日一般,跪在原处的离伤。
“你这是在做什么?唔……左护法……记得那颜铭青是给了你这个位置……那么,离护法,你是想要现在上我?还是将我带回宫后,再上?”慕白自嘲般的说着,却在右手摸至腰间之际,脸色大变!
冰冷的话语,有如冰冷的利刃,一句一句,刺入了心间。离伤痛苦的抬头,绝望却又无奈地道:“少宫主……”
汤药……不见了……必是自己睡着之际,被离伤搜了去……恢复功力……已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慕白愤恨的盯着离伤,右手正摸到了一旁的玄冰剑,再顾不得什么,一把抓起,狠狠的砸向刚说出三个字的男人……
还管它有毒没毒?无法恢复功力的自己,还要这条命来做什么?
风声袭来,离伤身子一动,却又生生的忍住。
玄冰剑已狠狠的砸在了离伤的左臂之上……
这是自己自找的,不是么?还好这剑不曾出鞘……
离伤心中苦笑,惊诧于如今的自己,还有闲心去想玄冰剑是否出鞘。劈头盖脸的剑鞘之下,离伤低了头,默默的承受。
“呼呼……”慕白喘着粗气,悲凉的心中再无一丝生念,看着面前不躲不闪的男人,慕白扔开了手中的玄冰剑——他不是梅越心那般的柔弱女子、亦不是梅越桐那般的脆弱孩童,没有内力的自己,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