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轻很轻,细细的,颤颤的,犹如失了依靠的孩子,些许受伤,些许无助。
苍木并不好受,刘寄奴的表情令他心头狠狠一痛。
她的柔弱,她的楚楚,他恨不得抱她入怀,牢牢的护好,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但他只能用力的,紧紧的攥起了双手。咬著牙,逸出齿关的字句是那般的虚弱:“我怎会扔下你……只是……诸多纷扰……你只有留在城主身边,才是安全。”
寂静的夜,月光皎洁,那双金棕色的眸子一闪一闪,为何……竟是黯淡?
她的心跳一下连著一下,她注视著他良久良久。
是啊……她怎麽能忘了?
纷纷扰扰,曲折苦楚,她已经连累了他,她已经害了他一次,凭什麽呢?她凭什麽说“扔下”?
他是自由的,他有选择来去的权利,他付出的已够多,没有责怪,没有怨言,她凭什麽再对他要求?
他没有这个义务的,没有义务陪著她一同承担。他单纯善良对她好,她怎麽能利用他的好,怎麽能得寸进尺,她都自身难保,怎麽能自私的拉他入火坑……怎麽能??怎麽可以??
闭上眼,逼去满目酸涩,再睁开时,把所有起伏咽下。
“本就和你无关的,你留下来也没用,还是走吧。”
她的眉眼,平得若光滑如镜的湖面,不起一点涟漪。她的声音,冷得若夜风,丝丝缕缕,刮过即散。
“阿奴……”欲言又止,心无间断的抽痛,只因有些话,如今并没有资格说。
“你走吧。离我远远的,走得越远越好。”刘寄奴面无表情,不带犹豫的转身。
推开房门之际,她顿了顿,口中的喃语无力得宛如叹息。
“我会自己小心。你……保重。”
(13鲜币)95.小乞丐
苍木离开了小院,离开了城主府邸。
走前没有告别,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说会不会回来。
他与刘寄奴之间的似乎不愉快,阿魏瞧在眼里。但对於苍木的离去,她的态度乐观。她安慰刘寄奴说,苍木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他不好意思常住在府里,他隔三岔五就会回来看她们的,绝非一去不返。
对此,刘寄奴不置可否。
走了好。走了以後还回不回来……没什麽好勉强的。
现在没事了,安全了,才是重要。
谁不怕死呢?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干嘛还要自找麻烦,引祸上身?
她是个大麻烦,待在她身边,注定不得安宁。而遇上她,是他倒霉,无端端的卷入纷争,他该离她远点,离麻烦远点,过简单平静的日子。
以前是一个人,现在是一个人,她习惯了一个人承受,酸甜苦辣全都自己咽。可以的,她可以继续习惯。
她不想害他第二次,本是无辜的,没必要被牵连。也许,这是注定的。只能她背负的东西,与他人无关,即便有停留也是短暂,结束抑或失去,对他抑或她,也许并不是件坏事。
想是这般想,可心里难免失落。
连著好几日,刘寄奴情绪低闷。烦扰复杂,全堵著倾诉不出。说了又有什麽用呢?说了就能解决难题?就能脱离窘境?
不能的。
所以,她选择闭嘴。
不过转移一下还是可以的。於是这一天,阿魏不知在哪里忙活,她在房内呆坐了许久,准备去到府外走走。
碰巧遇著个婢女,她便问了问路,迈出城主府的大门,侍卫目不斜视,没有阻拦。
天气很好,空气也很新鲜,无城很热闹,来往穿梭的无城居民有的急匆有的悠闲,各有各的目的地各有各的事。
她慢慢的走,慢慢的逛,看看房屋,看看花草树木,看看店家。
记得她和苍木来到无城,不到完整的一天就被莫荼抓进了城主府。後来出发去冥界,再後来逃命般的回来,不带耽搁,赶得万分紧。
无城,妖界的首都。算起来,她还没好好的欣赏过它的景色风光。今天,终於是有机会了。
要不要……去苍木家里看看呢?
可是,她不认得,也完全不记得路了。
有意义麽?他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见到又怎样,见不到又怎样……何必不干不脆,拖泥带水?
纷纷乱乱的想著,木木钝钝的走著,突然,一抹白色出现在视线之内。
颀长身形,熟悉的侧脸,她的心脏重重的一跳,“哗”的一下,从头到脚给予了沁醒。
步子越跨越大,双脚越迈越快,下意识的,控制不了。双眼直盯著前方,紧紧盯著那抹白色不移,无奈缩短距离是难,白影飘忽,没一会儿就隐没。她四下张望,拼命的搜寻。从快走到奔跑,推开了前面的两个,撞到了旁边的一个,她顾不得了,连句抱歉都未道。
心急如焚,她没头没脑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
为什麽不见了踪迹?她追不上了麽??
只凭著模糊依稀,她胡乱的左拐右转,摸认著方向。直到站在了某条小巷,她茫茫然的停下,捂著胸口气喘吁吁。
围墙房屋,前方後方分岔路口一个两个,四周安安静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响彻耳际。
不远处的墙角蹲著团影,她定了定神,慢慢走了过去。
仔细的打量,蹲著的……好像是个乞丐。
头发脏乱,鸡窝似的,脸上条条的黑,没一处干净,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除了黑还是黑,再无别的颜色。
他的眼睛倒是极亮的,清澈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