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绮罗扫了一眼四周围着她的人,脊背慢慢靠向青墙。
“我们以后有的是时候过招。”闻人越道:“不急。”转身对他的人示意。
他的人又入室搜查,不多会儿出来道:“王爷,没找到。”
“房梁上呢?”闻人越问。
“也没有。”
闻人越微微蹙了一下眉,那人呢便问:“王爷可要再去别的院子搜一搜。”
闻人越还没开口,纪淮雨便笑着过来,道:“王爷要搜在下的屋子自然是方便,但别的怕是就要问过家父了。”
这里怎么说是纪府,是纪子卿那个老混蛋的地盘,他虽官位不高却极是难缠,闻人越今日私自来搜纪淮雨的屋子,却是不好搜纪府。
他想了想,眨了眨眼望向了绮罗,问道:“纪淮雨,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他突然转移话题让纪淮雨略一顿,随后便道:“是在下的,丫鬟。”
“丫鬟?”闻人越盯着绮罗似笑非笑,“是丫鬟就好办了。”扭头对纪淮雨道:“你这个丫鬟我很喜欢,你可愿意送给我?”
纪淮雨心头一跳,抬头望了一眼绮罗,又望闻人越,挂着笑道:“这丫鬟粗苯的很,怕是服侍不好王爷,给王爷添麻烦。”
“我就喜欢粗苯的。”闻人越笑吟吟的上前握住纪淮雨的手腕,“我听说你在老相国手下做事?怎么他没教你该怎么为人处世吗?”
纪淮雨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却仍笑着,这天真冷,冷的他手脚冰凉,闻人越握着他手腕的手指都冰凉如铁链,便干笑两声道:“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王爷若喜欢在下改日亲自送到您府上。”
“不必那么麻烦了,我今日就带走她。”闻人越笑得眉目轻扬,拉着纪淮雨的手腕极是亲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孺子可教,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松开他,闻人越负袖到了绮罗身前,“我还不知道这丫鬟的名字呢。”
“她叫……”纪淮雨要开口应答。
闻人越抬手止住他,望着绮罗笑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绮罗站在那一地银白的雪地里,右手火辣辣的热着,浑身冷冰冰的寒着,脸色似那无色雪,呆愣愣的看了一眼纪淮雨。
纪淮雨就站在回廊之下,身侧是一株腊梅,细雪伴黄花轻轻的落在他的肩头,他也看着绮罗,那样的眉深目重,却是轻轻的,轻轻的对绮罗点了点头。
下颚被人捏起扭过去,正对上闻人越的笑颜,“不必看了,你的主人已经把你送给我了,现在我是你的新主人,我在问你的名字。”
绮罗忽然被风吹的发颤,越颤越难以抑制,袖子里的手掌攥紧又一点点松开,道:“绮罗。”
“绮罗?”闻人越望着她冷冷的眉眼慢慢道:“可怜绮罗夜生香,真是个薄命的名字,适合你。”绮罗在他的手指下抖的厉害,像枝头萧瑟的枯叶,那副脸和他久别重逢。
他松开绮罗的下颚,解下披风丢给她,她竟羸弱的抓不紧披风,被披风压的后退半步,左手拦着披风半坠在了雪地里。
闻人越“啧”的一笑,望向纪淮雨道:“要离开你的旧主人就这般的失魂落魄吗?你若是实在不想跟我走,就去求一求你的主人留下你啊。”轻轻推了她一把。
绮罗被推的踉跄往前一步,一抬头就看到了纪淮雨。
纪淮雨看着她微微的皱了皱眉。
只那一皱眉就让绮罗心惊,她知道这是他不耐烦了,她让他不耐烦了。
绮罗不敢再看,撩袍跪在雪地里,开口道:“少爷要保重身子,多加小心,我……不能时时护着您了。”
“走吧。”纪淮雨快又轻的道:“要好好侍奉王爷。”
绮罗拥着那厚重的披风发抖,将发颤的声音咬在齿间,只答了个,“是。”一头叩在雪地,起身便走,低着头不敢回头看,生怕再惹得纪淮雨厌烦。
她跟着闻人越往外走,这白雪铺过的路那样长又那样短。
长的她步步难捱,短的她一抬头已是府门外。
她想回头看一看那扇门,闻人越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抱进了马车丢在软垫上,俯身压了下来,双臂将她环在身下,“我不喜欢绮罗这个名字,我给你改个名儿。”细细的望着她的眉她的眼,遮住她的嘴道:“静娴,你以后就叫静娴。”
绮罗看着他,眼睛里无光无彩,在他的手掌下冷冷道:“我叫绮罗,只叫绮罗。”
“这个名字是纪淮雨给你取的吗?”闻人越问。
绮罗不答,只用那双眼睛看着他。
那眼睛令他着迷,像以前千千万万次一样的着迷,像极了,除下嘴唇她是那样的像。
那些恶意的话便讲不出口了,闻人越轻轻吻在了她的眼睛,忽然抱紧她,埋在她烟云似的散发间闷闷的道:“无所谓,我只要你的人,只要你的人。”
绮罗偏过头愣愣的看着那车帘上的穗子,青青的穗子沾了细雪,一摆一摆的,让她想起小时候纪淮雨送她的第一把剑上的剑穗,是纪淮雨亲手为她系上的。
纪淮雨说:“绮罗,以后你就是我的绮罗,我给你剑是为了让你保护你自己再也不被人欺负。”
她冷极了,像小时候被她爹丢到寺庙前那样冷,这一次她是不是又被丢掉了?
雪还在下。
九生被下人从别的房间带回纪淮雨这间院子时,发现纪淮雨坐在回廊下的石阶上发呆,大雪落肩头。
他身边换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