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的钻心的疼,使他蹙了蹙眉,才笑着说,“我和你聊聊天。”
“秦二公子请说。”
不得不说,慕则止给的称呼有一点令人讨厌。
但秦觐没有计较细枝末节的称谓,与秦老爷子相仿,说话单刀直入,“你想知道我怎么认识几许的吗?”
慕则止叠起修长的双腿,严整的西装裤起了纤毫褶皱,但无损于他身上的精英气质,还有一丝独具韵味的慵懒,他似乎在等着秦觐开口,继续说下去。
“几许是在交流会上认识我的,如果你问她,她一定这么告诉你,但是我不是那时认识的她,比那更早。”
秦觐浅浅啜了一口清汤,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过,腹中空得让他乏力,他只能先喝清汤,吃白粥,无奈地叹息,“我认识她那一天,她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赤着脚在街上走,路上撞翻了一个卖切糕的手推车……”
沙发上的慕总,心微微疼。他不着痕迹地,将五指捏紧了几分。
“当然是卖切糕的碰瓷儿,这种人有理说不清,他们是一个团伙儿,不但要迟几许赔偿天价数额,甚至持刀威胁。”秦觐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回忆对他而言是甜蜜而美好,看得慕总老大不爽地翘了腿,薄唇抿出直线,秦觐不可自拔地沉溺在那场邂逅之中,“当时我的车停在红灯路口,忘了要走,拿手机替她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刚好附近有一个隐匿得不错的监控,还了迟几许清白。”
“她好像知道是我报的警,替她解的围,没事之后,对我的车微笑了一下。”秦觐的指拨开调羹,青花瓷碰撞的声音悦耳如铃,“你知道,她笑起来很美。”
“她美不美也与秦二公子无关。”
秦觐微讶。
如果秦觐的床边有一面镜子,慕则止便会发现他的笑容有多恶劣。
“她肚子里的孩子,姓慕。”
秦觐:“……”
被一口青菜汤呛住了。
好半晌,秦二公子的嘴里才艰难地蹦出两个字:“恭喜。”
“好说好说。”慕总不与他弯弯绕说那些废话,“秦二公子,我想你应该没有无聊到,拉我来这里听你和我老婆的故事,还是说些亮话——譬如,秦二公子出事的那辆保时捷,与我的车真的很像。”
“还有,你的卡宴最高速度可以达到近300千米每小时,排除秦二公子从岔道突然冲出这种玩命的事故,秦二公子要么是车技差,要么,就是你故意让人撞的。”慕则止的眼下挑,看不出喜怒,难辨真假的玩笑话。
人在场中立足久了,身上难免会沾些圈中的习气,慕则止把话说得扑朔迷离,引人费解,而动人心魄。
秦觐一时竟难以接下话茬。
慕则止抬起手腕,手表的秒针转过了大半,才听到秦觐有些发干的笑音:“我车技的确不怎么好,上道飙车,等于自戕。”
慕则止不可置否,“所以?”
在秦觐答话之前,慕则止道出了心中疑惑,“我以为,秦二公子刻意为之,借此机会敲诈几许一笔人情。看来,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觐笑了,“慕先生这么想我。”
“其实,我只是想听一听,你和几许之间的故事罢了。”
慕则止挑眉,“我和迟几许?”
比起秦觐,还要老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大学军训那会儿,慕则止和迟几许恰好分在一个连,教官组织女生分发军训服,当时他带着一帮刚打完球浑身淋漓的兄弟来领衣服。
他注意到一个女生,和其他同学的笑容扞格不入,她始终冷脸站在那儿,谁来也只递衣服不搭理。
夏末的炎光烘焙着训练场,少女的脸颊漂浮着太阳恶劣促狭留下的红粉,水盈剔透的双眼,看一眼她便觉得清凉。
其他人都不愿往迟几许那儿凑,她手里拿着一套军训服送不出去,慕则止用外套一面抹汗一面踩着滚烫的塑胶跑道趟过去,没报尺码,先给了她一瓶矿泉水,“渴了没?”
迟几许眼光冰冷,像三九的冰棱子,冻得掉渣。
慕总的下颌淌着汗,沿着喉结滚入衣领,扑鼻的荷尔蒙气息灌入鼻腔,迟几许忍不住暗皱眉头,她推开他的矿泉水,“尺码。”
“嗯,妹妹你问我哪儿的尺码?”慕总玩心大起,觉得这个冷美人挺耐看的,不知道禁不禁逗。
当然迟几许并不冷,她不过是和家里闹了不愉快,几日没有过好心情了。
她咬住了唇内壁,“无赖。”
慕总并不恼,嬉皮笑脸地抬手,迟几许防备心大起,往后退了半步,慕则止只是挑开了她的发间一片落叶,连她的乌发都没碰到,他故作遗憾:“妹妹好没有情趣。”
“你以为你是贾宝玉吗?”一口一个妹妹,谁是他妹妹,臭不要脸的!
“尺码!”
冷美人三两下就被自己逗得破了功,慕则止笑嘻嘻地摊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185。”
慕总十八岁的时候还在长身体,那时还没有现在这种海拔,但185也足以傲视群雄了。
迟几许点了点头,转过身,从他身后挑了一件军训服,慕则止也没有看,信手就接过了。接手那一瞬间,他无意识碰到她的手背,像不禁意抹过一层脂膏,温软,香腻,触感微凉。
迟几许飞快地撤手,面前的男人吹了个口哨,笑意扬扬地对她打响指,“妹妹,我记住你了。”
她笑得温软。
翌日他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