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卖去了教坊。我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了,认不认的,又能怎样?难道还要我抱着他痛哭流涕,和云彩似的把攒的继续都搭进去供他东山再起吗?”
江意叹了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拍着楚琴的肩。
亲情、爱情,都是什么?她们早就已经舍弃了,也从来没有人舍得施舍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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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静静地坐在窗边,从窗户缝往外看着那个在楼下踟蹰不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是苏州城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人,抱着发财的美梦来到这纸醉金迷之地,四处钻营着,渴望着能抓住一飞冲天的机会。
那人的名字,风月记得,是叫佟文。佟文第一次被人带着来喝花酒,被灌得酩酊大醉,走也走不动,就歇在了他们一帮人喝酒的隔壁屋子里。风月当时在另一间屋陪酒,喝得迷迷瞪瞪,回屋时走错了屋,直到躺到佟文身边时,才觉出不对。
佟文当时已经有些清醒了,见着一个女子躺了过来,吓了一跳,往床里一缩:“姑娘,你走错屋了。”
风月当时只觉得好笑,吃吃地看着佟文道:“没走错,不是你点的我吗?”
佟文愣了愣,道:“可能是我的同伴点的,我没有点,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风月就往床上一躺,无限风情道:“是呀,我喝醉了,你要做什么,请便吧!”
她说完就睡了过去,等到天快亮时才醒,发现衣服还整整齐齐的,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佟文在床边椅子上坐了一夜,见她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我什么都没做,你别怕。”
风月被逗笑了:“我怕什么?”
佟文竟然红了脸,低着头道:“没,没什么。你还难受吗?”
风月怔了怔,道:“难受什么?”
“你不是喝醉了吗?我看你醉得难受,哭了好几次,还在喊妈妈。”
风月摸了摸脸,果然觉得有点干。她怅然地坐了起来,道:“我好久没哭过了。”
佟文偷偷看着风月,似乎是想哄她开心般,道:“你哭起来也很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风月就笑道:“那你愿不愿娶我?”
佟文大惊:“我,我没钱。你是头牌吧,赎你不是要很多钱?”
风月觉得这人说话又愣又直,有意逗他道:“我有钱呀,只要你愿意娶我当正房太太,我可以自赎。”
佟文呆呆地看着风月,脸慢慢地涨红了。风月猛然回味过来,这小子把这话当真了。她有些慌乱地下了床,掩饰着整理着头发。不知为何,她没有说出那句‘我是逗你玩呢!‘的话,就落荒而逃了。
之后,佟文又来过一次,问风月是不是认真的,那话还做不做数。风月就慢悠悠道:“那你是不是真心娶我?不是纳妾,是娶妻?”
佟文道:“若我是真心的呢?我家里双亲都没了,旁的长辈也不亲近,他们管不了我。”
风月没有回答,那之后,佟文就日日都来,也不上去,就在风月的窗外楼下站着,次次也不空手,虽然送的都是瓜果鲜花等新鲜便宜的礼物。
风月闭了闭眼,她希望这一次,自己不会看错。
“喂,你上来,我嫁你!”
第20章第20章
红袖出嫁那天,楚琴喝了很多。她酒量很好,轻易不醉,但这天却很有醉倒的趋势,也不晓得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
尤筠很给面子地办了正式的酒席宴请了亲朋好友,他穿了一身墨蓝色的衣服,不知是不是因为逢了喜事的缘故,他看起来竟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楚琴在二门内透过镂空的墙看着尤筠,她恍然记起了自己唯一一次嫁人时的情景。那时她仗着孙金平宠她,非要穿大红的嫁衣,说是要当两头大。孙金平被她闹得无法,只能允了,后来孙家太太闹上门时,还拿这事咒骂楚琴,骂她一个婊、子,竟还有脸充正室。
楚琴扶着头,踉踉跄跄回了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身边再不会有一个叽叽咕咕没有眼色的傻丫头追着她问东问西了。
红袖出门前,楚琴一再叮嘱了,既然嫁了人,就要好好守本分,尤筠是不会缺了她说什么的,红袖用不着再贴补钱物给她。尤筠夫妻不开口,红袖也万不能提什么要回娘家看她的话,哪怕楚琴就住在几条街外。
红袖只是哭,一边点头一边哭。楚琴以为自己不会哭,但是看到红袖被扶着上了轿子,一直死死抓着她手腕的手被迫松开,那一声“娘”入耳,眼泪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
就算红袖也是一头白眼狼,就算明个她就死了,能过一过当娘的瘾,也值了。
冬去春来,楚琴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尤筠不怎么拘束她,她就常换了男装去街市溜达,随便进个茶馆坐半天,听一肚子的八卦后心满意足地回来。
楚琴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蛮好。
这一日,楚琴听闻东街有某番国来的杂耍班,兴冲冲去看杂耍,结果走到半路天公不作美,她这一身衣服可还是新的,只能就近进了一个书坊避雨。
那店主看出楚琴是个女人,脸沉了沉。楚琴瞥了他一眼,走到借书区随手拿了本游记,丢了一小锭银子到钱筒里,坐在窗户翻了起来。那店主就不好说什么了,吩咐店员给楚琴上了杯热茶。
楚琴本是拿本书装样子,她肚子里那点墨水纯粹是被秦枫和江意硬逼着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