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侧头去看吕长真。她的阿兄缓缓摇头,伸手拍了拍她覆上自己手背的手。
皇帝提腕执笔,笔杆微颤,一时无法落笔。直到浓墨缓缓滴落绢上,他放下重重地摁下了第一笔。
“朕蒙先皇恩,立为皇嗣,后继皇统……诞皇子秉晖,册立为太子,入主东宫。今太子见长,然非良才,为社稷虑,朕望废太子……”
皇帝每写一个字,便自己念了出来。
这本该是件极其隐秘的事。太子日前并无任何惹得天怒人怨的过错,皇帝即便是要废太子,也会遭人诟病。毕竟,历朝历代,还没无缘无故被废的太子。
而皇帝所写的这份绢书,只要加盖御宝,那边是密诏了。
“朕欲立六皇子秉瑞为太子,入东宫。”
宋拂心头一突,下意识去看萧秉瑞,却意外的没有在这个不着调的皇子脸上,看到震惊的神色。
仿佛,皇帝如今的这番举动,已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再去看吕长真,他也是相似的神情。
“六皇子天资聪颖,然性好动爱玩,素来放浪形骸。朕令虞邈之子,天康十七年状元郎为六皇子讲学。”
宋拂霍地看向吕长真。
他为萧秉瑞讲学的事,除了皇帝和卢益,并无外人知晓。即便是桓岫,也只知吕长真在宫中很安全,至于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