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假装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想听,二位也没发现我在,我便在我家的别院多呆了一会儿,不想打扰了二位。如果需要,我还是先出去了。”那人说着便要往屋外走。
“大人,你可是带了什么东西来?”林珑看着那人手中抱着的一袋东西,故意留那人道。
“带了些今年新产的桔子,前阵子你吐的厉害,该是能帮着缓解一些。”
林珑忙道,“可否拿来,我尝尝?”
“本来就是拿给你尝鲜的,”那人说着,躲着步子走到林珑床边坐下,“为夫给你拨一个!”
林珑瞄了一眼那人,得了便宜还不知收敛,可此时也只得由着他。如若再让那耶律天齐说下去,林珑还真怕控制不住自己,跟他回了赤金去,“可否有劳大人?”
那人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来,在手心里捂了捂热,又将橘皮一瓣瓣地拨下,又掰一小瓣来,送到林珑嘴边。
林珑不想,这人心机还真深,却也只得吃下。
却听得那耶律天齐道,“林珑姑娘,如此,我便先不打扰你了。改日再来探望。”
那耶律天齐出了门去,林珑心里方才落了定,算是逃过了一劫。
却见得那双笑眼,咧着嘴,又送了一瓣橘子上来,“味道可还好?”
林珑用手抢了那瓣桔子去,“大人的脸皮颇厚,林珑真算见识到了。”
林珑也是后来才知道,许婉婉来闹过之后,沈墨给自己安排了个小厨房,每日里的吃食,都从那小厨房里送来,这样云儿需要担心的事情便少了许多。
云儿告诉林珑,每每深夜,林珑睡熟之后,沈墨都会来探望。大约是白日里公事繁忙,初来川中,需要治理的事情颇多。
那耶律天齐那次以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林珑倒是自问,该又是伤了一个人的心。可这人,也早已有八位女子站在身后,却也该谈不上什么伤心了。
修养的日子,平平静静地又过了一个月。
这日,林珑正被云儿扶着,在院子里走动。院子外面来了一个人,看清楚了,却是那方伯。方伯说,成王想要约林珑一谈,轿子正在沈府门外等候。
成王府邸,如今也与那时青阳的不能相比,不过比起沈家的大院儿,多了几间厢房,好供两位夫人及亲属住宿,便已经满下了。成王的书房,在前院的东侧。书房不大,一张书桌,少许余地,再无其他。
林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被成王扶了起来,道是怀有身孕,身体要紧,不必多礼。
“不知王爷宣林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林珑问道。
“却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只是珑儿怕是总觉得,上次庆丰楼之宴席之后,我对你颇有成见?”
听闻此话,林珑心中一惊,忙弯腰作揖道,“林珑不敢揣度王爷心思,林珑只是自知愧对王爷。”
王爷抬手,示意林珑起身,“珑儿不必拘谨,今日叫你来,也是想告诉珑儿,本王不是多记前嫌的人。珑儿大可放宽了心思,好生将腹中孩儿养好。也便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王爷海量,不与林珑计较,林珑感激不尽。只是那大学新解,却非林珑做的,是那李寒山送来的书稿,而后又借机篡改了林珑的字板。后来林珑问过他,他方才承认他是七王爷的人。”
成王却道,“这些细节,我怕是不知道。但那日七王的用意,我倒也是很清楚。珑儿不必挂心,此事我自会度量。”
林珑算是放了心,成王是清明之人,“王爷心有明镜,林珑佩服。林珑谢过王爷不计前嫌之恩。”
成王摆手道,“本不是你的过错,我怎会计嫌。只是还有一事,珑儿你恐怕,也有所猜疑。那许婉婉,是川中太守之女,本王初来川中,要打好根基,确实需要本地官僚的扶持。让墨儿娶那许氏之女为妻,确是迫不得已。珑儿其实,真是无需怪责墨儿。”
“多谢王爷提点,只是大人早已给林珑一纸书约,各还本道,各生欢喜。”
“哎,珑儿怕是错怪了墨儿。那时他正要与那许氏之女成亲,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不忍你受到伤害罢了。”
从成王府出来,林珑有些恍惚,左右自己怪责了那人这些时日,那人却是在为林珑考虑。如此看来,沈墨这人,还有得救!
这夜,林珑和往常一样,坐在客堂里,让云儿点了两盏灯火,刻着木人。不想沈墨今夜,却回得早了些。推了屋门进来,带来一阵寒风,瞬时间,又转身,关了那屋门去。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那人问道。
“大人可是每晚都这么晚才来?”
“看来你是在等我?”
林珑放下手中的木人,看了那人一眼道,“谁说的。”
那人一笑,过来夺了林珑手中的刻刀,放入篮筐之中,“晚了,这些活计做久了伤神,睡吧。”说着,将林珑一把从座椅上抱起来,绕过厅堂,回了林珑房间,扶着林珑躺了下来,“早些休息吧。”
“大人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么?”
“你可是有话要和我说?”那人问道。
林珑转过头去,“没有,我先睡了。”
腹中忽地一阵动静,吓了林珑一跳。林珑不禁叫出了声音来,“啊!”
那人紧张到,“怎么了?”
林珑抚摸着小腹,惊喜地看向那人道,“他会动了!”
“真的?我摸摸!”那人负手上来,疑惑道,“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