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职通婚的,这一闹,人家要不乐意,你也没得说道。
“将他给我揪了来!”
姜长焕自知不免,一早乖乖地站到外面等着了,听了这一声,大步踏了进来:“我不用人揪,自己过来了。”
“你还有理了?!”简氏被他气笑了,“你的手怎么这么狂啊?怎么欺负起小姑娘家来了?人家招你惹你了?你手贱是不是?”
姜长焕不服气地道:“她哪里好了?她爹呆,她更呆!她就是个小呆子,我弹她她也不动!挨了一记,明明看到了我,居然不过来与我理论!”过来再挠一下也好呀。
简氏这回不用喊丈夫,不用叫长子,自己就揪了次子的耳朵:“你再说!你再说!还非得人过来打还你,你骨头贱是不是?”忽听得脚步声来,手一滑,捏起手绢儿来就捂上了眼睛,“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嘤嘤~”
姜长焕揉揉耳朵,小声嘀咕:听到爹来了就哭,你也太狡猾了!
来的是他爹和他哥两个人,简氏想结亲的心思,姜正清与姜长炀都是知道的。姜长炀还有些不大好意思,见弟弟来,还说一句:“你院子里那些兵器还没收,还不去看看?春雨要来了,仔细淋坏了。”要把这碍事的小家伙打发走。
姜长焕正怄气,听出哥哥话里的意思,他反而不走了,一拧身,在一张圆凳上坐下了,还翘着脚。
姜长炀:……
简氏道:“你别理他!贺知府说什么了不曾?”到了他家这个身份上,有些不上不下,平民女子,或是家境简单些的,求了来做儿媳妇,又有些不甘心。往上呢,又高攀不起。且是在湘州这里,合适的人少。简氏心里,头一个好的就是贺家,其次才是本地新来的熊同知家,然后是各知县家。
姜正清道:“能说什么?问他家女儿许人没有?没有给我家做儿媳妇?他家大姑娘还未及笄呢。”
“那了那时候就晚啦!这年月了,还有谁认真守着及笄的么?”
姜长焕耳朵一动:“小呆子,有那么多人要么?”
简氏拍了他一下:“你管得恁多!一家有女百家求,好姑娘自然有许多人求!知府人虽固执,心肠却是不坏的。”姜正清帮着妻子道:“那是那是,他至今还觉得赵琪不肯去赴京赶考可惜了呢,还要再劝,还许给盘缠、相帮安排食宿,也不知道赵琪是怎么想的……”
姜长焕像长在了凳子上一般,竖着耳朵听,心道:呆子哪里会有很多人抢啦!我要回去温书了,过了正月开学,可不能在俊哥面前露怯。
姜长炀却有些坐立不安,轻声道:“那个赵琪,与我们又没有什么干系。我只管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待儿年满二十,就等宗人府考试,也可做得文职的。”
简氏笑道:“你般腼腆做甚?韩娘子却是个痛快人,她舅舅还是军中百户呢,哎,我听她那意思,倒不讨厌武人,反而喜欢会些拳脚的男儿郎呢。”
姜长焕的耳朵抖了两抖。姜长炀脸上一红,将弟弟往上一拎:“我带他做晚课去!”一拎没拎动,再一拎,硬拖着走了。
简氏笑得伏在了妆台上:“害羞了,害羞了,哈哈!”笑完了,也不对丈夫说次子淘气的事情,只想着自己明日写个帖子给韩燕娘,代儿子道个歉。次子恐与贺家无缘,长子一定要争取一下才好。丽芳不如妹妹稳重,持家却似模似样,也是很不错的。再退一步,纵贺家不欲与己结亲,彭敏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保不齐还要韩燕娘做媒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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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燕娘收到简氏的帖子,看了一眼便笑了,唤过瑶芳来问当时情状。瑶芳笑道:“不过是个淘气的孩子,我又不与他常见面,并没有什么。俊哥说他在学里也不错,书也读得好。许就是年纪小,淘气。何必放在心上呢?”
韩燕娘笑道:“是这个理儿,你不理他,他就没趣儿。不过,简娘子倒送了赔罪的礼来,来,看看。”随帖附着的是个小小的朱漆匣子,打开一看,是一对金镯子。韩燕娘掂了掂:“总得有二、三两沉,简娘子可是有心了。还是你们好,不淘气,咱们也不用给人赔礼,来,戴上试试。”
瑶芳戴上镯子,韩燕娘就没再让她退下来,拉着她的手问:“二姐儿与我说实话,大姐儿是不是还念叨着逍遥生呐!”
瑶芳道:“这两天不念叨了,就是急着看下文儿。”
韩燕娘骂一声:“孽障,”又说瑶芳,“二姐儿听话,不要搭理那些不务正业的人。”不考进士,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和尚算什么怪癖啊?!
瑶芳抿嘴一笑:“好。”
韩燕娘心道,实在无法,只好不收逍遥生的稿子了,丽芳再看不到逍遥生的稿子,总不会再入魔了吧?万不得己,就将两人给隔开最好,眼下无事,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出事。
韩燕娘作此想时,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点乌鸦嘴的天份。二月里,书坊收到了逍遥生的稿子,白墨却又带了逍遥生的另一口信来:心情不好,不想写了。
宋掌柜如五雷轰顶,慌忙上禀东家。韩燕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好奇:“心情不好?为什么呢?”贺敬文昨天又骂了一回赵琪。作为一方主政官,治下出的秀才、举人、进士越多,显得他越会“教化”。进士难考,赵琪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个。可他偏偏不考。于公于私,贺敬文都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