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疼了,总算从自己的梦里理出了有用的信息。
其一,自己未来会娶妻。
其二,自己未来妻子有一双异常明亮(此处有专门的补解:那眸子太过明亮,完全不符合人族的生理,要么不是人,要么就是羲和氏亦或鬼方氏直系后裔,前者的可能性居大,鬼方氏杀人不会那么浪费,会将尸体与亡魂都加以废物利用,但不论是那一个都需警惕,神裔氏族的直系不论外表看上去如何完美,里子都是黑的,唯一的区别有多黑)的眸子。
其三,自己未来的夫妻感情不错(初步估计是单方面的),自己对那女子极信任,否则不会随便吃别人喂的食物。
其四,未来妻子对自己似乎也是有感情的(或者演技一流)。
其五,未来妻子似乎有洁癖。
其六,未来妻子声音挺好听的。
其七,自己做为辰国的氏族子弟没死在沙场上却被自己妻子给干掉了!
拢共七条,最后一条是重点,老子自问不会是苛待妻子的人,你为何杀我?
还我命来!
不对,人还没死呢,谈不上还命。
日后对符合条件的人需多加留意,避着点,娶谁都不能娶那么个女人。
十六岁那年,大兄给他去信一封,附带一枚比翼鸟的玉佩:兄已为汝定亲,为汝梦中女子。
他气得跑回了辰国,不知道那女子日后会杀了他吗?为何还为他与那么个家伙定亲?想害死唯一的兄弟吗?
“我观察过那女子,虽性情怪癖,却是个重情义的,也极理智,这样的女子,若日后她真的杀了你,定是你有错在先。你与其思考如何不娶她,倒不如想想她为何杀你。”
“我不会娶她。”
“预言梦里,她是你的妻子。”
“我不娶,她便不会是我的妻子。”
“你很信任她。”
“你觉得我如今还能再信任她?”
“你是怎样的人,你自己了解,哪怕没有这个预言,你也很难建立对陌生人的信任。”
“你想说什么?”
“有些爱会因为认知的改变而消弭,也有些爱,不论认知怎样改变都不会消弭,如醇酒般越了解越深。”
“大兄莫不是想说我对那个女人是第二种?”
“她叫苏珩,不过这个名字未必是真名,你可以用这个名字称呼她。”
“大兄你不怕日后她真的杀了我?”
“怕。”
“那你为何救她?还为我与她定亲?”
“因为我更怕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
“这话等你日后有机会见了她再说。”顿了顿,云湛补充了一句:“且,你也不必如此担心,你与她的婚事未必能成。”
他不解:“为何?”
“她已有婚约在身。”
他露出了鄙夷之色。“骗婚?”
“不,她与我约定,若她二十五岁时仍未婚方愿嫁你。”
“......人族女子十二岁便可成婚,二十五岁,她都做祖母了。”
“所以这桩婚事她一点诚意都没有呀,只是碍于我是救命恩人,不好直接拒绝,便如此婉拒罢了。”
所以自己被人给嫌弃了?反应过来这一点,他怒了,无语了,自己忧心了这么多年,却不曾想,那人也不愿嫁自己。
很好,他倒要看看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让大兄赞赏,哪怕有危险也仍坚持定亲,且是一桩如此没有诚意的婚约。
他很想立马见到人,奈何那人始终不离开药王谷,而他也不想为了个女子专门浪费时间跑一趟药王谷,只得等待,等待命中注定的相遇。
公孙载与朝珠的联姻让他看到了一个机会,便随手拨弄了下,公孙载太蠢,难道会认为朝珠为妾,他的妻子还能活吗?不可能,齐国的宗室不会允许一个奴子位于王孙之上,苏珩真嫁他为妻只有死路一条。然而爱情令人头脑发昏,他想看看苏珩会不会。
苏珩不会,因为她根本不爱公孙载,她对公孙载有发小之情,有感激,独无爱。
短暂的旅途,他弄清了苏珩的心思,也迷惑了。
唯有真正见到本人他才明白大兄当年为何没有杀了这个仍是女孩的准弟妹,这个灵魂身上的每一寸都浸透了伤害,然而她仍我行我素的活着,不曾迷失,不曾堕落。医德的变质之下是一颗伤痕累累仍旧固守本心的灵魂。她用活人做试验,解剖死人甚至活人,可这真的是错吗?哪个医者没这么干过?只是别人用的是奴隶,而她从来不用奴隶罢了。
这样一个灵魂,不了解倒也罢了,真正了解了便不忍下手。
她不善良,她残忍,她也聪明,却最有人性。
药里掺毒,毒却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效果,能忍住不自尽便可无事。
都猜到他在算计利用她了还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这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莫说苍凛哪怕是用上毁屠城的毒也不会放过算计利用他的人,便是他自己都不可能这般仁慈。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在未来杀了自己吗?她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
为情?这人最忌讳爱恨扰乱神智,清醒得可怕;为利?这人是医德变质而非没医德。
迷惑之余却是心疼,食无味,寝无眠,这个女孩比传说中的苍凛伤得更深,且无药可救,却始终清醒。他将心比心的想了想,换了自己,不可能始终保持冷静清醒。
在意识到自己在心疼之时,他默了。
有时候,有些人,哪怕你清楚很危险,可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