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穿着英伦风格的深灰色格子西装,微微笑着,“这就是缘分,要不拼桌吧?”
同许晨一道的是许氏的几个高层,赵昭然、孟平越也都认识,表示没意见。付雨双手抱胸不说话,顾洋有吃的都一样。邱哲民搂着宋易问这人谁,宋易淡淡地说只是熟人。
邱哲民好容易来一趟,宋易并不想许晨搅局。这么多人在场,他还是很客气地说:“算了吧,拼桌太麻烦,周末人多,别给人家工作人员添麻烦了。”
许晨颔首看着他,礼貌地对邱哲民伸出手,“你好,许晨。”
邱哲民一直在做古玩生意,不怎么习惯西方的礼仪,拱手作揖,朗声道:“在下邱哲民,请多指教。”
许晨尴尬地收回手,笑道:“客气,客气了。”
两拨人各回各桌。宋易心绪难平,总觉得许晨是故意的,好像自己的一切行踪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作为饭店的助兴节目,身着传统民族服饰的蒙古族姑娘们端着n_ai酒出来唱歌敬酒。妹子草原驰骋,以马头琴为伴,个个能歌善舞。宋易这一桌六人被一人敬了一大杯,完全无力推辞。
姑娘们一亮相,整个场子热络起来。许晨拿着一瓶河套王过来敬他们这桌。宋易是最后一个跟他喝的人,见许晨又往碗里倒酒,忙摁住他的手腕说:“少喝点,对胃不好。”
许晨咧嘴笑道:“那我少倒点儿。”
邱哲民把宋易拉到身后,“我侄儿不怎么能喝,我替他喝。”
许晨一愣,盯着被拉着的手说:“你放开他。”
声音不大,却十分冷冽,宋易心头一颤,把许晨拉到一边,小声说:“邱哥是我最尊敬的大哥,你别乱来。”
许晨皱眉看了他一会儿,“对不起,我唐突了。”
许晨转身回去的步伐有些踉跄,低回婉转的蒙古小调衬着他的背影在这载歌载舞的蒙古包里更加孤单清冷。宋易心里闷闷的,再没了吃r_ou_的兴致。坐在一旁大快朵颐的邱哲民忍不住说:“刚才那人很嚣张嘛。”
孟平越笑了笑,“许氏的掌舵人,底气能不足吗?”
赵昭然耸肩道:“我的生意伙伴,赚钱一把好手。”
邱哲民皱了皱眉,“啊”了一声,“他就是拍电影的那个许晨啊?拍卖场上见过。”
拍卖?原来许晨也喜欢收藏……宋易低着头拨动着碗里的两块羊r_ou_,反而在担心许晨的胃。喝那么多给谁看呢,还真是不得消停,让人心烦意乱。
许晨那一桌散得早,临走前客气地跟他们告辞。宋易埋头吃r_ou_,没去看他。等人走了,才松了口气般灌了自己一大口马n_ai酒。
久别重逢的晚上,一醉方休的互诉衷肠,所有人都喝多了。宋易趴在邱哲民身上,东倒西歪。邱哲民帮他找了代驾,抱着他出去。
意识有点模糊,宋易出蒙古包的时候,电光火石一个激灵,猛然停下脚步——许晨手上夹着根烟,坐在门口的路阻石上,长腿伸得老远,冲着他微笑。
“你没走吗?”宋易甩了甩晕乎乎的头,揉了下眼睛。
“想想又回来了,怕你喝多了回不了家。”许晨掐掉烟,站起来扶住他。
宋易抽出胳膊,撑不住地整个人倚在邱哲民身上,“没,没事儿……邱哥找了代驾。”
许晨犹豫道:“还是我送你吧?”
邱哲民挡在宋易身前,“我侄儿说不用了,你这个人还挺啰嗦的。”
付雨也说:“不劳烦许总大驾了,要不我也帮您找个代驾?”
许晨笑了,“不麻烦,我有司机。”
付雨:“……”
宋易上车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回头,见许晨还站在原地,及膝的羊绒大衣衬得人十分高大挺拔,成熟男人的魅力挡也挡不住。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呢?这个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他真的在乎自己吗?
宋易用力甩了甩头,喝多了,喝多了。
周一上班的付雨有点犯困,同事小嘉的位置空着。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一时谣言四起。
同事a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道小嘉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吗?”
同事b两眼放光地问:“咋了咋了?”
a说:“哎呀,她和bf分了!”
b心痛惋惜道:“od,why?他们不是谈很多年了,感情超好吗?”
a“啧啧啧”三声,“bf家买不起房就算了,连首付都出不起,小嘉家里还有个弟弟,你说说看找这种人以后日子怎么过?”
b长吁短叹道:“a oney i all!”
付雨被戳脊梁骨一样,哆嗦了一下,默默打起了算盘。老家的房子最多卖六十万,加上当年肇事司机的赔款一共可以凑八十万。s市郊区五万一平,买两室最少八十平的话,首付三成就得一百二十万,月供一万五,得还三十年。而他现在的工资到手是一万左右,除去房租水电衣食,外加顾洋学费和生活费就所剩无几了。这样看来,在s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对他而言约等于痴心妄想。
付雨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做笔译,恨不得天天都有陪同翻译的机会。
之后的几天,他如同打了j-i血的小强一样,一刻不停地加班做翻译,跟客户喝酒也毫不含糊,酒量直线攀升,再也喝不醉了。每每回家吐得稀里哗啦之际,宋易就会一边给他揉背一边骂他。付雨总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