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康懊恼地上前挠凌夙痒痒肉,二人嬉笑打骂,一时间寝室气氛其乐融融。
闹完半晌,秦禹康又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道:“对了。你快说跟我说说,叶家那个黑心眼怎么了?和你相亲,估计饭没吃完,就跑去我爸那里告了一状,害得我现在离家出走。”
“叶家黑心眼?和我相亲的不是他啊。”
“那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二人各把当天情况复述一遍。
“苑家五哥替叶斐文相亲?”拜叶斐文昨天那一状所赐,她可是闲下来将他的底细探得门儿清。“五哥对叶小姐到底还是不一样。按照他的脾气,替别人相亲这种无聊之事,他才没空做。就因为叶斐文是叶斐然的弟弟,这么照顾?”
凌夙重重点头,又看向曲礼媛:“听懂没?叶小姐是你天仙哥哥的青梅竹马。我多大脸配和他传绯闻?”曲礼媛自从见过苑崇周,背地里一直叫他“天仙”,玉面星目俊俏郎君,风姿又出众,不是天仙是什么。
“可惜了。”曲礼媛叹叹气。二人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秦禹康想了半天,又开始生气:“凭什么?叶斐文凭什么告我状?他和我玩一样的把戏,我却被他倒打一耙,真可恶,下回我要是见着他,我肯定玩死他。”
“为什么一定是叶斐文告状?如果苑崇周不告诉他,我替你相亲一事,叶斐文凭什么知道?”
凌夙早就想到问题的关键。
秦禹康被她说得一愣,又极为肯定地摇头:“不可能。苑五哥是个好好先生,不主动、不拒绝、也不得罪谁。他这样的好脾气,才没空告我黑状。而且,我从小到大对他都是崇敬之心,从未的罪过他,他没有理由和动机这样对我呀。”
这也是凌夙想不通的症结。
“既然你这么笃定苑崇周的为人,那只剩下一种可能。”
“苑崇周随口一说,叶斐文有心加以利用。祸水就全往你身上引了。”
“这招先发制人真是杀人无形。你要再向父母解释,说对方用了同样伎俩,估计也没人信。”
凌夙越想越觉得叶斐文心机深:“你以后可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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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夙去年十月在“木兰”清吧打工,寒假时依旧留校兼职,“木兰”的老板是外乡客,逢年总要回乡。她一整个寒假便在“悦玺饭店”做临时工。
京州这样的大都市,即便是年三十,也是熙来攘往、络绎不绝,来者大多是旅客,进京瞻仰古都风采。悦玺饭店身为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饭店,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样好的赚钱时机。凌夙运气不错,当初进“悦玺”兼职,说好了只做寒假这一小段时间,经理见她手脚勤快、心思伶俐,又向上面申请,准她一周兼职三晚,继续在“悦玺”做下去。可她天生劳碌命,在“悦玺”兼职期间,认识了一位电影学院学表演的女同事,女同事见她盘靓条顺,又推荐她去做平面模特。
平面模特的收入,跟国际大模铁定没得比,但这几份兼职做下来,她的收入状况改善很多。人虽然累,但想到每个月都能给梁家转钱,她心里已经很满足。
梁家。
全世界最疼爱她的人、她这一生的责任,都在梁家。
凌夙身高一米六九,秦禹康身高一米七四,两人都是细长身条,凌夙比秦禹康更凹凸有致、曼妙窈窕,但秦禹康这样的薄薄纸片人,天生适合上镜头。
架不住秦禹康软磨硬泡,凌夙花了一番心思,给她介绍合适的兼职。
换几套衣服、搔首弄姿,这种活计再适合秦大小姐不过了。康康又那么苗条,天生为镜头而生的身段。
几场镜头拍下来,秦禹康心里直喊苦。一个人怎么可以穿着高跟鞋站这么久。平时她穿高跟鞋,只要偶尔走几步路,剩下全是以车代步。现在真刀真枪上阵站七八个小时,真受不住。
而且,她本来很自豪自己最会摆姿势,可是拍平面照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不停地自动切换姿势,只听见相机卡嚓卡嚓声,动作换到最后人都麻木了。还要忍着一肚子气,被摄影师骂不专业、猪脑子。
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拍到最后,她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摄影师“请”她中场休息,她很没眼色地跑进另一个棚。
凌夙正在这个棚内拍女装广告,一脸标准的职业微笑,连头发丝都看不见脾气,真是好欺负的软蛋。摄影师激动地不停喊:好,腰再弯一点,很好,臀部真翘,胸!胸再低一点…
秦禹康听得双拳紧握,只想上前揍人。这哪里来的不入流的瘪三摄影师?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张口闭口臀部0胸部0,脑子里有半点尊重女性的想法吗?一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喊,害不害臊?凌夙到底为了什么才在这里忍受这样的侮辱?
凌夙这小姑娘也真奇怪,大过年的,别人都放假回家,只有她住在寝室,留在京州兼职。谁家父母缺钱缺到年三十还让亲闺女在外打工挣钱?说到父母,更是一大疑点。从来没见过凌夙父母来探望她,当然她逢年过节也从不回家。她好像把学校当家了。
为了挣钱,可真是拼命十三妹。
凌夙笑得脸都僵了。黑蕾丝包臀裙质感太差,穿在身上硌人,上衣是薄透的白衬衫,内里的黑色内衣影影绰绰,衣裙都不是她的尺码,穿在身上像第二层皮肤那样贴身。摄影师好像是故意要她穿小一号。嘴里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