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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库与官员们的退银行动十分顺利,范闲一一审核之后,也轻轻抬了一下贵手,只要不是瞒地太过分的人,都给对方留了几分薄银的面子,没有有将众人
的家产压榨干净。为官一任只是为财,如果全部搜刮干净了。内库众官表面无法,但心里肯定有极大地疙瘩,做起事来自然会懒散的无以复加。
但就是这样五指全部张开的扒拉银子,府衙三日令依然收回了一笔巨大的数目的银两,就算范闲家世累富,这一世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但看着帐上的那个数字,依然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心里有些隐隐后悔,此事闹的轰轰烈烈,绝没有可能瞒住京都那面。世人注目之下,这些清回来的银子除却发还这些年来亏欠工人地工钱外,其余的都要打入内库专门的帐房,自己根本无法私人调动。
如果早知道司库们是天下最肥的贪官,范闲说不定不会搞这么一个清库行动,而是会直接让监察院六处的剑手去当小偷,除却地契之类的东西外,把其余的银票什么都抢到自己私人的手里。
他如今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如果能有这一大笔银子,就不再需要北方的帮助。避免过程之中产生一些新地麻烦,更关键的是,也可以让父亲大人置身事外,免得被日后的招标之事牵连着。
说回海棠。那日工潮之后,范闲回到府中对这位姑娘好生痛诉了一番,正义凛然之外,详加分析了当前的情况,警告对方,庆国皇帝只怕已经知道了两人如今在一处,如果你还敢当着虎卫地面去各工坊里偷窥,自己只怕在内库的位置上坐不了两天。而自己不能呆在内库,你北齐一年又得多掏多少银子?
海棠有些无辜,心想自己只不过是闲了,所以想去逛逛,怎么又扯到了什么阴谋诡计。
范闲此人有些多疑。表面上不再提这事儿,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好在内库一应事务逐渐走上正轨。而这个过程竟是只需要了几天的时间,不能不说那次工潮中范闲冷面杀人的一面,深切地震慑住了众人,而老掌柜的重新出山,范闲的巧妙安排,都起了极大的作用。
工人们重新得到了劳作多年的工钱,被霸占地姑娘们也回了自己的家园,整个内库地面上都升腾着一种叫做喜气的氛围。
一片喜气之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合协的音符。虽然范闲心思极为细腻,早就猜到了若干,提前用官府的权力,压迫着那些苦情故事地发生,但是庆国百姓自己的故事,总是家长里短地极其复杂,百姓们看着那些妇人不顺眼,偏生妇人们跟着小司库过惯了快活的日子,一朝情势变,也有些不适应。
司库们不是午夜,所以也没多少这等强娶小妾的事情,但是事情虽然不多,牵涉男女之事,在民间却造成了极不好的影响,范闲苦恼之余,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这个酷吏也强不到哪里去,只好就此丢开。
不过这些只是小插曲,在大的层面上,新任内库转运司正使——钦差范闲的权威已经树立了起来,而且在内库数万名底层工人的心中,牢牢地铸就了刚正不阿、清廉英明的形象。如今再也不需要八处在旁帮忙,由文名武名官声顺络而下,范闲早就熟悉了此等手法。
内库渐趋平静。
只是工潮结束了,范闲的计划却只是刚刚开始,打蛇惊蛇,如今双头蛇的一半已经被他下了狠手打死,另一头受伤之下,当然也要开始动起来。
“子越有没有新的消息?”范闲坐在椅子上,眯眼看着今日来的院报,随意问道。
苏文茂应道:“没这么快,依您的吩咐,那些信阳方面的官员就算把消息递出去,但这么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个把月的时间。”
范闲叹了口气:“朝廷里的御史们办事也太慢了。”
苏文茂苦笑,心想世上哪有提司大人这种。等着都察院御史来参自己地狠角,也就是您背景靠山够强,才能如此安坐如山。
“不能等了,明天就把那些人逮起来。”范闲说道。
这话里说的对象,当然是信阳方面留在内库的亲信官员,这些官员在三日令之初,便暗中挑拔司库们的情绪。挑动众人对抗范闲,而在范闲施出血腥手段之后,这些官员们更像是吃了蜜枣一般欢喜,连夜里就想法子送了奏章出去,不问而之,当然是朝京都的长公主派系官员们报信。
范闲当初任由司库们在三天之内串连,最后形成罢工逼宫之势,为的就是让内库里的脓包生地更丰满些,看看究竟有谁在弄鬼,事前事后。监察院的密探都十分警惕地注视着转运司内的众多官员,这些人没有办法逃离范闲布下的这张网。
“动手吧。”范闲苦笑着说道:“我们都要走了,不能再留他们在这儿吃稀饭。”
苏文茂应了一声,疑惑问道:“大人,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风声遮严实一些?毕竟这次闹出工潮来,京都朝堂上一议,如果信阳方面再做些手脚,大人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好过。”
范闲沉默了起来,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这是他思考问题时很寻常的表现。想了会儿还是决定对自己的心腹多交代一些,抬头解释道:“内库一共分成两片,工坊这里是根基,外销的行商则是手脚。我要断人手脚,自然要先将根基打实在,而我向来不习惯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