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愤愤的说,“他们都说你向戚后那边靠拢,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听闻你要搬回顾府,一心想过来和你找你,甚至不让下人通知你,我本来是不信他们说的,可刚刚那分明是孙奇,我想要一个解释。”
姜尤是真心将顾辞当做朋友,谁都知道戚后虽蜷大势大,但名不正言不顺,哪个官员站在她那边,百姓难免要嚼舌根,他听见下人在府里谈论的时候,气得破口大骂,却没想到是真的。
顾辞脸上没什么表情,抿了抿嘴,“你若是信我,就不要问了。”
他心性单纯,自小被姜家保护得密不透风,顾辞并不想这些污秽沾染了他,想必姜余也不回乐于见此。
“我怎么不信你,可是你,”姜尤顿了顿,有点儿委屈,“你知道我刚刚见你是什么模样?”
顾辞看着他。
“你面无表情阴沉沉的和孙奇谈着话,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太陌生了。”
顾辞苦笑了一下,她果真变成自己最不想变成的样子了么?
“顾辞,”姜尤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我是说真的,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要是你不喜欢做官,你和皇上说啊,皇上会体谅你的。”
顾辞心中一暖,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吧,我没事。”
他哪里能知道,推她走上这条路的,恰好是祁楚呢?
顾辞不敢将事情告诉姜尤,只再三强调让姜尤信他,见姜尤面色有郁,她心中不免担心。
“你是偷拍出来的?”
“啊,我,我。”见他这支支吾吾的样子,顾辞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叹了口气,顾辞干脆亲自将他送到姜家,正好,她也想问问姜余,姜尤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顾辞去得巧,姜余恰好在姜府,两个人好说歹说把姜尤劝出了房间,顾辞也不耽搁把话给问了。
“我见姜尤气色实在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余看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英朗的面容染上几分愁容,“顾辞,我不瞒你,大夫说,若再寻不到入药的引子,阿尤他怕是撑不过这两年了。”
顾辞如遭雷轰,声音都颤抖了,“怎么会,那引子,哪里可找到引子?”
“珍贵药材并不难寻,只差一味药。”姜余重重合了合眼睛,无力的道,“我寻了十五年,至今没有下落。”
“何物?”
“西域野蟒株。”
顾辞听都没有听过这玩意儿?
“这东西极其珍贵,长在西域最荒芜之地,常人难以踏足,最后一次被发现还是在五十年前,有个采药人冒险进入荒芜寻找,整整半月,他才走出荒芜之地,手上拿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便是野蟒株。采药人一出荒芜不过当夜因病痛便死了,那野蟒株也在他死后不翼而飞,至今找不到下落。”姜余越说语气越是悲凉。
这样的一株东西,却是最难为寻到的,机会极其渺茫,若真寻不到野蟒株,姜尤他,顾辞紧紧攥了拳头。
“姜余,你放心,我也会竭尽所能寻找野蟒株,皇天不负有心人,总会找到的。”她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姜余,还是安慰自己了。
姜余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若是不行,我亲自去一趟西域。”
“姜大哥。”顾辞抿了抿唇。
九死一生,姜余竟为姜尤牺牲至此,她压了压心里的疑问,很久之前,她就察觉兄弟二人情分与其他兄弟不太相同,但她又不敢妄下定论,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离开姜府,顾辞心情沉闷不以,多日来压在心头的郁气似乎就要破体而出。
解开绑在马车上的缰绳,顾辞一个跨身上了马,急于找个倾泻的出口,不知不觉她就停在了邢部的门前。
她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的进入邢部,走到书房,上官青潋正极为认真的批览卷宗,见她一来,抬头看她。
上官青潋安静的面容突然让顾辞烦躁不以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去不去骑马?”她脱口而出。
上官青潋是个守礼的人,寻常是不会在当值时候离开的,他沉默的看了顾辞一会儿,顾辞以为他不会回话了,末了,他轻轻笑了笑,放下狼毫,站起身,声音清透明丽,“何乐而不为。”
山间清风朗朗,日光满盈,草地如茵,空气在耳边呼啸而过,到底一片清新之感。
马儿脱欢的跑出去,顾辞甚至不用挥动手中的皮鞭,任由马儿将她带到远处,恣意而潇洒。
她连连喊了几声,直到心中的郁气好像要随着山间清风散去,才慢慢拉了缰绳,喘着气笑出声。
上官青潋一直都与她并肩而行,风将他的墨发吹得往后散去,他挂了笑,“我倒是不知,也能有这般快意之时。”
顾辞回过头看着他,大声说,“人生苦短,若拘泥于礼俗实在无趣,青潋,你本该这样恣意人生。”
上官青潋回以几声爽朗的笑容,他不去问为何顾辞要反常的将他带出去骑马,也不去挑明近来种种的烦心,只一心享受这山这日这美景,许久没有这般放肆,他亦觉得心间开阔,风清明朗。
山间夕阳渐落,二人骑马并驱而行,说话声飘散在山间。
“你说这天下若安定了,你想做什么?”
“回姑苏寻一处安稳之地了此余生。”
“如此,我可要定下与你友邻之约,到时佳人美景,我好生向往。”
“一言为定。”
☆、冯洪借机寻顾辞
自上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