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安子桁□□,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要嫁给安子桁,为什么就算表明了结婚的态度都不愿意相信他。
然而他不问,我就只能说我自己想说的。
“卓子扬,你有一个孩子了吧。”
他脸上的冰渣子少了点,眼底几分惊讶,却也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模样,“我哥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他的问题表明这件事是没打算瞒我的,只是时间没到而已。
什么时候,我笑着看他,“孩子刚刚5个月时候吧。”
他皱了皱眉,眼睛里居然都是心疼。
“林唐,好好说话。”
然而我好好说不了。
那时候我们都在期待孩子的出生,他也有点准爸爸的模样,一切都是静水流深,甚至有点走向现世安好的味道,那时候立夏将至,厨娘还会做一些小龙虾,说着5月的小龙虾是最肥的,过了6月就不好吃,他就会常常说吃这些对孕妇不好,看着只让我吃几口。
那时候我妈虽然不待见他,到底看他对我不错,也就稍微放松点警惕,等孩子生下之后再结婚。
那时候我浮生tōu_huān,自以为这就是生活。
还好他让我及时醒来,没有万劫不复。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陷入那个梦境里,大概是初夏,一圈的月季花开得繁茂,我拎着洗了耳朵的卓林林回来,小家伙闹脾气,懒得搭理我,便被一句话一句话念叨着,想着是不是以后有孩子也要这样一点一点教,真是累人。
走着一繁花,便是听着里面说话的声音。
卓子敖教育他要是真对人姑娘有心,就把人娶了,要是外面养着还好,这边住的都是当地名门,就这样让人没名没分地跟着,外面怎么说卓家。
长兄如父,至少卓子敖将这个角色扮演很好。
哦,卓子扬是怎么说的。
“哥,有的女人只适合在一起,不适合结婚。”
大概是这样的说的,至少无数次梦里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我常常从梦里抽泣着醒来,然后告诉自己,林唐,这是你选的,是自己选择不对,入错了世界,你自己的世界还是很好,不要因为这些影响自己。所以啊,“卓子扬,你凭什么生气呢?”
“我爱你。”
这个时候,他如此坚定,用母语说了这个三个字。
真是有趣的三个字儿。
我便是如7岁与父亲下棋一般,将那些棋掀翻,砸在他的身上,“卓子扬,不是每一个你爱的人,都要跟你在一起的。”我深深地喘息,“你爱我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再有自己的孩子,你还爱我什么!”
他如同雷震地站着,伸手要抱我,便被甩开,“别碰我,脏。”
他没有说话,摆出脆弱的模样,伸手紧紧地抱着我,“会好的,阿唐,会好的。”
我忽然便无力地瘫下来,锤着他的胸膛,“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好不容易才不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才不是一个人啊……”
我要走,他没有拦我。
保镖恭敬地将手机给我,里面有十通电话,有两通是岁珂的,我忽略了别的,先回了她的。
她说,“唐唐,快回家,安子桁疯狂找你呢。”
再回安子桁电话,他说在我家楼下,一室一厅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安子桁站在那里,眼睛黑了一只,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安子桁。“怎么了?”我上去问他,要带他上去处理伤口。
他静静地抱着我,说对不起。
“怎么了?”我又问了一次,拍着他的肩膀,便是看到迎面的一辆车。
劳特莱斯的短款,副驾驶座坐着他的母亲。
她理应坐在后座,如此一看,就是在等我。
冬天的女人总是喜欢披着皮毛什么的,气势十足。
这是一场貌似噩梦的谈话,当我看到那几张照片时候,就知道就算这样的退路,也没了,或者说,在这个城市,很多东西,都没了。
安母说的意思或许简单,安家希望干净的普通女人。
我浅浅笑着,“嗯,好的。”
她看着我,忽然间又叹息着,“年轻时候人总是会期待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林唐,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只是我们安家只有小桐这一个孩子,有的风险,担不起,希望您可以理解。”
一个您字,也是来自一位母亲的恳求。
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地上,看着我曾经做过的事情,所以,我只能节节败退。
出来,安子桁站在门口,过来牵着我的手,带着上楼。
安夫人在身后看着,没有阻拦,似乎还轻不可微地叹了口气,对安子桁说,“小桐,早点回家,你爸爸今晚从美国回来。”
这是一个期限。
进了那个一室一厅,又是一阵凉意。
我只觉得自己是在蜗居,有北漂,也有南漂,广州漂,其实不是自己故乡,买不了那几分小铁盒子,房产上写着自己名字,在哪里都是漂着。
然而现在,我想回家。
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回到那个三层小楼,可以随便养狗养猫,生病就去看看赤脚医生的地方,回到那个有我妈妈的地方。
我问安子桁是谁。
他看着我,声音低沉,“你觉得,还能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
安子桁身子一僵,倒了杯热水与我,“林唐,他不会真的伤你。”
然而我知道不完全是卓子扬,他只是乐见其成,没有阻止,因为事情的结果对他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