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的汗水顺着额头一直往下流,而且似乎越流越多,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徐文娟知道,何平的心里防线差不多了。
“说吧,何书记,党的政策你懂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徐文娟把本子收起来,看着何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何平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一天的。
“我说……”何平看着徐文娟,耷拉着脑袋……
第二天上午,徐文娟来到了杜秀青的办公室。
看着徐文娟的表情,杜秀青就知道,这个案子,破了!
果然,徐文娟坐下来,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说:“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
接着,她详细地向杜秀青汇报了何平供出的一切情况。
何平说,蒋三发比较谨慎,轻易是不收钱的。但是,他有一个收钱的“机器”,那就是他的情妇——蒋燕。他对蒋三发的敬贡,都是给了蒋三发的情妇蒋燕。何平说,这女人还与蒋三发生了一个儿子,已经七岁了,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对外是兄妹相称,蒋三发有时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出去吃饭,都说蒋燕是他的胞妹,儿子是他的外甥。
杜秀青听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个蒋三发还真有两下子,公开和情妇称兄道妹在一起,可这个证据有吗?”
“有,何平说有她和她儿子的照片。”徐文娟说道,把何平提供的那些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照片上,蒋三发和蒋燕,还有孩子,那么幸福地走在一起。还有蒋三发和蒋燕的家庭照!生活照!两人俨然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何平交代,蒋三发已经把蒋燕和孩子移民到了澳大利亚!今年年后走的。”徐文娟说道。
“动作还真是快!这个女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杜秀青说,“不过没关系,蒋燕走了,证据还在,而蒋三发的看点就在这里。”
徐文娟不知杜秀青什么意思,问道:“杜书记,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杜秀青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了几圈,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放人!”
“放人?怎么能轻易放人呢?!”徐文娟更加莫名其妙,这不是已经抓住了蒋三发的要害吗?把蒋三发的证据交给上级,蒋三发不就完了吗?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人呢?
杜秀青看着困惑的徐文娟一脸,说:“人言可畏啊文娟,决不能让余河人知道蒋三发是死在我们的手上。你交待何平和沈贵,此次询问他们不准对任何人讲,否则后果自负。”
徐文娟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想了想,然后轻声地说:“杜书记,我懂了。”
徐文娟从杜秀青办公室出来,她觉得杜秀青变了,变得深不莫测。俗话说,三十而立。她虽然才三十几岁,她不仅是立,而且是稳,更多的时候是柔的背面是刚,甚至是狠。徐文娟虽然比杜秀青大几岁,但在官场上她远没有杜秀青那么老练和沉稳。跟了杜秀青这么多年,她不得不佩服杜秀青办事的缜密性,不想让人知道蒋三发死在我们的手中,这是上上策。尽管官场有斗争,但害人的人总是被人敬而远之,又要打人,却要让人还不知道,这个高招要怎么做?可杜秀青又没有明确说?徐文娟自嘲自己说懂了。你懂了什么?徐文娟心里说道。当她说到蒋三发的情妇与儿子的事,杜秀青说:“看来看点在这里。”难道打败蒋三发的决口就在这里?
这几天,余河风平浪静,领导没有大的活动,也没有什么会议。只有蒋三发天天下乡调研,所以余河报和余河电视台都是蒋三发的光辉形象。蒋三发是电视里有影,广播里有声,报纸上有名,他的风头,似乎一下子又盖过了杜秀青。
而县委、政府机关,大家上班仍然是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在百无聊赖中打发时间。偶尔,也有些人议论到当今的县委班子,说蒋三发虽然是县长,但牛过县委书记杜秀青。杜秀青总是笑脸迎人,而蒋三发却经常在常委会上整她。对此,她也是笑笑,坊间都说她不够强硬。也有人说杜秀青能忍,一个县长盖过县委书记,要把党政一把抓,她还不当一回事!这在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也有人说,看杜秀青办事的风格,这女人就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在蓄积力量,或许好戏在后头呢……
就在一切都太平祥和的时候,杜秀青也悠闲地在办公室看文件。
这天上午,她却突然接着宣传部长丁光义的电话:“杜书记,您在办公室吗?我有重要的事情的您汇报。”听那口气,丁光义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好,过来慢慢说,不着急!”杜秀青安慰道。
丁光义急匆匆地来到杜秀青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下来,喘着粗气说:“杜书记,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这么紧张?”
“刚才市委宣传部网络科科长打电话来,说网上粘贴着蒋县长包养情妇并生了七岁儿子的帖子,还有他们的照片。此帖成了信江论坛和江南论坛最热的帖子,而且跟帖者越来越多,民众都骂蒋县长是贪官、色鬼。”
杜秀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很是愤怒地说:“这一定是谣言,对于这样有损我们政府形象的事情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制止。丁部长,你打电话给市委宣传部,请他们帮忙删除信江论坛所有的这些帖子,至于江南论坛也请他们疏通关系,费用我们出,事成之后,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