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轻叹口气,却觉得事情未必这样简单。
她看着耿格格说道:“眼下为着世子的事情府里头波涛暗涌,我知道这是有人要把我们母子推到台面上去,让我们跟李侧妃斗个你死我活。”
耿格格闻言点头,“奴才也这样觉得,只是心里也有些不定,总觉得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
温馨颔首,“我是在猜想,若是福晋所为,动手也晚了些,若是挑起我跟李氏的不睦,其实请封下来之后,福晋就该动手了。”
耿格格听着这话心里慢慢的思量,觉得温侧妃的话有几分道理,想了想才道:“所以侧妃的意思福晋是无辜的?”
温馨摇头,“那也未必。”
福晋也许不是主推手,但是绝对从中推波助澜了。
不然的话,这园子里的流言怎么没有停息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
“可要不是福晋的话,谁还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耿格格叹口气,她实在是想不到,现在谁能有这样的胆量跟手笔。
这府里一众格格们都不怎么受宠,也没谁有这样的能耐,使唤动这样多的人脉。
这可不是在府里,这是在园子里,这里头的奴才可是不好驾驭的。
就连她到了园子里,比在府里更加谨慎小心。
温馨看着耿氏,浅浅一笑,“不用着急,时日一长,我跟李氏掐不起来,幕后那人自然就着急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四阿哥那边的事情,这事儿你心里多注意就是。”温馨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帮我瞧着钮祜禄格格那边的动静。”
侧妃这是怀疑钮祜禄格格?
想想也是有些道理,钮祜禄格格劣迹斑斑,侧妃疑心也是有的。
“是,侧妃放心,我一准好好的看着。”
温馨点头,“有劳你了。”
“侧妃如此照顾我们母子,恩情难以报万一,您这样说奴才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温馨心里也是感叹,史上耿氏母子能最后得以善终,怕是跟她这样的性子有很大的关系。
知恩图报,尽心尽力,便是她也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帮手。
耿格格告辞之后,温馨就想起温家的事情,把冯嬷嬷叫来,跟她说了南下的事情。
冯嬷嬷很是意外,这可是难得的荣耀,她到主子身边这才多久,这样的事情落在她的身上,真是有种做梦的感觉。
“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为主子办好此事。”冯嬷嬷沉声说道。
温馨点头,“嬷嬷做事沉稳,行事有度,有你前去我也能安心几分。今儿个我会让人通知温家那边,你就把南下的礼单先准备起来,届时会有主子爷的护卫带着你随着温家一下南下。”
“是,老奴遵命。”冯嬷嬷伸手接过主子递过来的礼单收好。
温馨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此次南下,主要是恭贺我哥哥成亲一事,然后把我弟弟接回京读书,这一路上嬷嬷多费心些照看。”
冯嬷嬷俯首应是,侧妃的弟弟,自然是要捧着敬着的,谁敢放肆。
瞧着主子似是还有话说的样子,冯嬷嬷躬身静候。
果然,略半响,就听着侧妃又说道:“嬷嬷还要仔细观察那宁家的事情,尤其是宁家的姑娘。此行嬷嬷一切以温家为主,但是若有人不敬,嬷嬷也无需礼让。”
四爷就是让她去给温家撑腰的,温馨自然不能怂了。
这后头还关系着四爷在江南官场的部署,温馨再三斟酌,才说出这些话。
冯嬷嬷心中一凛,觉得肩头沉甸甸的,却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奴才遵命。”
温馨点头,“嬷嬷去吧,若是有事再来回我就是。”
冯嬷嬷告退下去,脚步沉重的带着礼单先去库房收拾东西,心里琢磨着这次的事情分量,以及她如何行事。
温馨吩咐完温家的事情,这才腾出功夫问四阿哥院子里的事儿。
云玲把事情摸得清楚,就来回禀,“那小厮原是不够格进阿哥的院子侍奉的,但是他认了个干爹,却是园子里花匠房的管事,这才把他塞进了四阿哥的园子里。”
温馨皱眉,就算是一个花匠房的管事干儿子,也没有敢跟阿哥顶嘴的道理,就看着云玲不说话。
云玲接着回道:“奴才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就特意请教冯嬷嬷,然后又去见了浆洗房朱嬷嬷,这才知道这花匠房的管事原是内务府那边安排进来的,自打园子建好后就在了。也没打听到跟府里其他人有私下往来,只是听说那管事对自己这个干儿子着实不错,很是照顾,倒也养出了几分骄纵的性子。”
温馨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这小太监的背后只有一个花匠房的管事撑腰,这花匠房的管事跟其他人没有牵连,只是把干儿子宠的有些天高地厚,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温馨冷笑一声,这怕是瞧着四阿哥性子敦厚好欺负吧?
温馨就道:“传我的话,把这个小厮押在庭院中杖责二十,撵出园子去。花匠房的管事既为其干爹,失了教导之责,撸了其管事之职,由副管事顶上。”
温馨虽然不管中馈,但是到底是盯着侧妃的名分,处置几个奴才还是有这个权限的。
只是她这里处置过后,还是要去福晋那边走一趟,把事情汇报一下。
至于福晋对她先斩后奏有什么想法,温馨就顾不上了。
以她对福晋的了解,这件事情要是由着福晋处置,这人怕是要趁机收买人心,想着四阿哥反正生母不显,养母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