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几杯猫尿再遇到个难缠的事儿就喜怒皆形于色,这是官场里最忌讳的。心里打定了主意的颜士则,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欢声笑语起来,一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颜士则说话很有技巧,酒场上并没有大谈特谈他们县里怎么样,市里面怎么样,而是饶有兴致的谈了一些逸闻趣事,弄得房间里的氛围很是热烈。
对于颜士则的这种表现,王子君并不觉得意外。虽然自己是上级,而颜士则的意图也是向自己靠拢,但是作为一方主官,大都知道交浅而言深的危害,更何况颜士则现在对自己只是一个靠拢的意向,自己到底合不合人家投资的意向,现在还模棱两可呢。
“子君哥,颜书记他们县里面有几个煤矿想要转让,您看我接手行不行?”一直在充当陪客的张天心,突然轻声的问道。
煤矿在这个年代,虽然还没达到几年后比金矿还要恐怖的赚钱速度,但是也开始初露头角了。王子君看着带着一丝犹豫之色的张天心,又朝着颜士则看了几眼,心中就明白了几分,看来这所谓的煤矿转让,颜书记在里面应该是起了关键作用的。
“我不做生意,这上面是门外汉,所以不能给你什么决定性的意见,但是在生意场上,历来都是做熟不做生,你现在电器这块正做的得心应手,我觉得你没必要再换其他的,有句老话说得好,贪多嚼不烂哪。”王子君淡淡的笑了笑,接着道:“钱是挣不完的,够花了就行。”
“王书记,您的话让我受益匪浅。钱是好东西,但是太多了也是会惹出祸端。特别是我们这些干部,更是要立身以正,干良心活,挣干净钱,这样才心安哪!”颜士则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在掩饰什么,声音很是有些洪亮。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在三人笑着再次端起酒杯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本来正关着的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晕晕乎乎的作揖道:“哎呀,对不住各位,头有点晕了。”
对于这个突然撞门的中年人,王子君并不认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颜士则看到这个人,神色却是一变。
“哎呀,颜书记,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到您了。”那中年人一看到颜士则,就作出一副很是意外的样子,大声的朝着颜士则说道。
这醉酒的中年人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好几个人缓步走过。听到这人喊颜士则的时候,一双双眼眸,就朝着这张桌子看了过来。
颜士则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醉酒模样的男子,然后站起来朝着正看过来的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道:“陆书记。”
这位陆书记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左右,大胳膊大手大脸,眼珠子瞪起来很是有些怕人。如果回到古代,给这位陆书记一把丈二长矛,那绝对也是疆场厮杀的猛将。
“士则也在这里吃饭哪。”那陆书记朝着颜士则轻轻地看了一眼,随意的说道。不过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颜士则,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王子君。
对于官场中人来说,酒桌上的位置是约定俗成的。曾经有人就这个座位的规矩还创作过一个段子。说的就是酒桌上的位置就跟家里的娘们儿一般,那是万万不能搞错的。一旦弄错了,那就是了。这话说得有些糙,但是话糙理不糙。甚至还有人说,上错了娘们儿还能改,但是坐错了位置,那可是改不过来的。
颜士则作为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也算是头号人物了。而现在他这等得人居然坐在末座,那能够让他陪着的人,又该是何方的神圣呢?
陆玉雄对于颜士则不来给自己倒酒,心里本来就有点疙瘩。而现在随着那位看似无意的撞开门让自己看到颜士则,他就更不准备理会颜士则了。可是等他看清楚那坐在中间位置的人的时候,他那本来肃穆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王书记,本来以为明天才能给您报到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您了,王书记,咱们今天一定得好好喝两杯!”
正准备看笑话的中年人和陈胖子都是一愣,他们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要给颜士则上一上眼药,没想到被自己当做大神一般供起来的陆书记,在见到人家对面那个年轻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快笑出褶子来了!
那陈胖子心里暗道,罗南市好像没有姓王的书记啊,但是那醉酒的中年人却一下子想起来了,报到,王市记,能让陆书记这般低姿态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除了将要来罗南市上任的王子君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想到这姓颜的这么能折腾,竟然在不哼不哈的就把王书记请到这里来单独吃饭了。这家伙不哭乱坟岗子,只在一把手身上用劲,一点无用功不做,不显山不露水的,把功夫全都用到刀刃上了,真够阴险的!
再想想自己刚才的小手段,陈胖子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且不说王书记对自己的丑态百出暗自鄙夷一番,单单冲着自己醉醺醺的样子,落在领导的眼中,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
王子君在陆玉雄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也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士则书记知道你在那边,本来想要请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