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从良被免除局长职务的时候,仿佛各种各样倒霉的事情,都像割了一茬儿又长出来一茬儿的韭菜似的,铺天盖地的接踵而来。用他媳妇的话说,这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了!
让姬从良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是一封内容翔实、证据十足的告状信,将他这些年为芦北县境内一些赌场和sè_qíng场所做后台的事情写的一清二楚,这让一些想要竭力保住他的人无话可说,也张不开嘴了。
这些告状信,和自己的老板有没有关系呢?想到县委大院里最近像一场瘟疫似的悄悄蔓延的各种传言,孙贺州的眉头就是一皱。不过,作为一个秘书,有些事看透却不能说透,有些话听到却是不能实话实说的。秘书真经里有句警世名言他是记到了骨子里的:作为领导秘书,首要的一条,就是要有瞎子的眼睛、聋子的耳朵。
心中念头闪动之间,孙贺州的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王县长,好男不跟女斗,再说,我们家那位论力气不如我,你担心的那种事情啊,肯定发生不了的。”
孙贺州顺势在王子君对面坐下来,然后接着道:“王县长,印刷厂的杜厂长打来电话,说想请您参加他们厂的新年庆祝会。您看,您有时间吗?”
县印刷厂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现在已经逐渐走出了困境,工人的工资也有了保障,作为印刷厂的厂长,杜子腾想要举行个欢庆会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种事情,你给老杜说说,让他请侯和刘县长参加比较好。”王子君沉吟了瞬间之后,轻声的对孙贺州吩咐道。
让和县长参加,王县长这是什么意思呢?孙贺州没想到王子君会作出这样一个安排。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 王子君这是想要缓和和侯之间的关系。
“是,我这就给杜厂长打电话。”孙贺州沉吟了瞬间,赶忙恭敬地说道。
“嗯,这样,你让他准备好请帖,我和他一起去给和县长送。”王子君摇了摇手掌,淡淡的嘱咐道。
重新坐在了大班椅上,王子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该退一步的时候,就退一步,自己如果是处在县长或者副的位置之上,自然不用这么做,但是自己的县长才是副县长,而且还是没有入常委的副县长,实在没必要闹得那么僵。相信侯天东对于自己的礼物,也会愉快的接受吧。
印刷厂的庆祝会,开的很成功,不但县委和县长亲自道贺,各职能部门的一把手也都前去捧场了。
在会上,杜子腾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谢词,他首先感谢了县委县政府对印刷厂的关怀,更感谢了县委侯和刘县长对印刷厂的帮助,没有两位领导的大力支持和热切关注,县印刷厂就不会起死回生,印刷厂的职工,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
侯天东坐在简陋的主席台上,满脸都是笑容,那样子就好似县印刷厂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确切无疑的和他的领导、和他的指挥若定密不可分一般。
王子君笑吟吟的坐在侯天东的旁边,不时的和侯天东交换一下意见,交谈甚欢。
“王县长,坐我的车走吧。”庆祝会一结束之后,侯天东主动对王子君招手道。
王子君没有推辞,拉开车门,就进了侯天东的车。就在王子君进侯天东车内的时候,刘成军的脸色动了动,不过随即就变得笑容灿烂起来。
“子君县长啊,你做的不错,才来这么短短的几个月,就帮住咱们县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而且还把企业改制做得有声有色,你看,今天报社、电台的记者都来了,采访的专题叫什么?芦北经济发展坐上了一趟顺风车。知名度提高了,才会进一步开拓市场嘛。好,非常好,明年还要再接再厉,争取让县里的几家企业都旧貌换新颜哪。”侯天东笑容满面的肯定道。
“侯,这印刷厂的改制之所以能取得成功,还不是在县委的正确领导下进行的?如果不是有您的大力支持,就算我可着劲的折腾,也办不了这样的事情啊。”王子君很是谦虚的拍了侯天东一下小马屁。
对于眼前笑吟吟的年轻人,侯天东此时可谓是又恨又爱,恨的是,这家伙在姬从良的事情上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弄了个大教训,爱的是,印刷厂在他的运作之下,几个月的工夫就转亏为盈了,要知道,在他来之前,印刷厂的工人经常上访,这几乎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件事了!没想到,这企业一改制,居然变废为宝,倒成了他侯天东搞活经济的一个响当当的政绩了。
在这个国有企业改制举步维艰的时候,芦北县可谓是放了第一颗卫星,前些天在市里隆重举行的经济运行会上,他侯卫东更是破天荒的得到了市委熊的充分肯定。
想到其他县委被批得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的时候,自己被夸得一朵花似的,侯天东心里就有些暖暖的,在彼时,心里也觉得这个惹事生非的家伙,其实也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现在,这小子主动缓解和自己的关系,那就是不想给刘成军当枪用。他侯天东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他可不想当光杆司令,如果一个一把手,连个容人的气度都没有,指着谁在你手下干活呢?只要这王子君能在自己领导下干活,自己又何必因为一个小兵小卒跟他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