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白缓道:“祁儿极是聪明,小小年纪立在朝堂上也能镇得住朝臣,当朝提出的建议也是极为有用,如今他虽为年幼,但在朝中已有大批臣服之人,是以,君子风度算的了什么,日后祁儿,定会成大器的。”
是吗?
难得颜墨白对祁儿评价这么高呢,只是……
心思至此,凤瑶继续问:“那戟儿呢?”
“戟儿心思细腻,也是能人。他与祁儿,都有各自的优点,自然也有缺点。亦如,祁儿讳莫如深,能镇住朝臣,能有治国之能,但却不善交流,性子沉稳清冷。而戟儿,性情稍稍比祁儿温和一些,擅长与人交流,擅解决一些家国之事,但却终究是心思太过细腻,思量得太过周全,是以束手束脚,在天下诸国之事的处理上,没有祁儿那般胆大。”颜墨白神色微动,平和自然的朝凤瑶分析。
说着,便伸手过来牵住凤瑶的手,一道入得宫门。
凤瑶暗自将颜墨白这席话仔细放在心中思量,待得半晌后,她才缓道:“那这二人以后该如何分配啊,天下江山终究只会有一个霸主啊,这可的确是难题。”
“其实也不难。一人治外,一人治内,如此,便能成。”
颜墨白勾唇笑笑,这话虽为信手拈来,但也像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得来的结果。
凤瑶再度将他这话思量一番,也未多言。
待回得寝殿后,两人闲来无事,开始对弈。
自打有了祁儿与戟儿处理朝政,颜墨白着实清闲得多,常日只有下午的时候去御书房看看便是,是以每日的空闲日子的确多了些。
只是,凤瑶棋术仍是并非厉害,五局下来,输了三局,其余的赢了的两局,还是颜墨白相让才赢来的。
凤瑶叹息一声,忍不住道:“你棋术着实厉害,我近些日子也练了不少,但与你仍是差得远呢。”
颜墨白慢悠悠的笑,“这个也是自小学起来比较容易上手,只是,凤瑶小时候只顾着不学无术了,如今才想着多练,自然是练不出什么效果的。”
凤瑶眼角顿时挑了起来,斜眼扫他,“那你小时候不也没学过棋术?”
他缓道:“非也,我小时候,还是跟随我娘亲学过的,虽是不曾学太久,但我睿智,是以只要懂棋盘的规矩,知落子的规则,自然极容易上手。”
凤瑶眉头一皱,不想和他说话了。
正午用膳之后,颜墨白与凤瑶小憩一番,随即便去御书房了。
凤瑶闲来无事,窝在殿中研究棋局。
则是不久,颜墨白便已从御书房归来,随即牵上了她,一道出宫游走。
此番出宫,仍是如往常一般乔装而行,只是不知姝儿与悦儿怎得了消息,硬是要与凤瑶一道出宫游玩儿。
凤瑶心生无奈,也未阻拦,仅是多遣了几个宫奴好生在她们身边跟随。
则是出宫之后,姝儿与悦儿便不与凤瑶二人一道逛了,说是要自己去走走看看,凤瑶倒是有些担心她们安危,但又想着皇城脚下,长街之上到处都有乔装维稳的兵卫,加之颜墨白也未反对,便点头应了。
姝儿与悦儿浑然不耽搁,转身就走,速度有些快,似在着急什么。
凤瑶扭头仔细将她们二人扫望,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即朝颜墨白问:“墨白,你可觉得今儿她们两个有些奇怪?”
颜墨白回得自然,“没发觉。”
凤瑶眉头一皱,“她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模样都那般明显,你当真未发觉?”
“嗯。”
他仍是回得自然,开始牵着凤瑶缓步往前。
凤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更也有些不放心,正要拉着颜墨白停住,不料颜墨白竟像是知她心思一般,柔声道:“孩子们都已是有自己的主见了,凤瑶便莫要再去干涉了。楚京之中,她们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虽为皇女,但也不能如以前宫中公主那般活得压抑。”
这话入耳,凤瑶才稍稍打下停下的念头,略是无奈的道:“我只是担心她们两个不安全罢了。”
“她们身边有宫奴跟随,且暗中也有暗卫护住,出不了事。”颜墨白缓道,说着,转头朝凤瑶望来,“倒是有些日子没去柳襄那里坐坐了,今儿可要去逛逛?”
凤瑶神色微动,点了头。
这些日子以来,柳襄的生意也是越发的红火,便是白天,楼子里都是座无虚席,丝竹萦绕,成片而响,格调倒也是清雅。
凤瑶与颜墨白见到柳襄的时候,他正在楼子的后院逗孩子,整个人也不如以前那般穿红衣了,反倒是一身蓝色的锦袍,墨发高束,整个人面容也修饰得极是干净,毫无半许往常那般柔腻入骨的模样了。
终究是娶妻生子当了爹的人了,是以,柳襄也是从头到脚的彻底改变了。
且柳襄的孩儿也是极喜欢笑,性格极其的开朗,也不太认人,连带凤瑶与颜墨白都能保得住他,且只要抱住了,他会不哭不闹,就这么笑着的望着你。
凤瑶对他的孩子也甚是喜欢,每番去都是要抱抱的,柳襄神色微动,便凑过来对凤瑶笑,“皇后娘娘,你既是这般喜欢他,不如,你就给我孩儿当干娘吧。”
凤瑶怔了一下。
待回神过来,笑出声来,“你倒是想得美呢。”
“有些事,自然得想想才成呢。柳襄此生没什么建树,曾经也想奋斗的,也想有个锦绣的前途呢,只是,柳襄这不是失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