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裳华不语,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陛下问我何时去军中。”然后便目光灼灼凝视着季裳华。
季裳华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颤,微笑着道,“反正也不差这几日,不若等益阳成婚后再去?”
果然就看见萧承佑眸中盈满了笑意,“这样也好。”
季裳华心道,你明明都打算好了,还来问我,不就是要让我挽留你吗?真是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然后,她亲自从丫鬟手中端来燕窝粥给他,“趁热吃罢。”
可是他却不伸手去接,目光幽幽看着她,还有她手上的汤匙。
季裳华觉得自己手像是被烧灼了一般,给他不是,不给他也不是。
“裳华?”萧承佑唤她,一脸情深,若有深意。
季裳华:“……”这是等着她投喂?
在他的伤好了许多的时候,季裳华认为他可以自己用膳了,可他偏偏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自己伤还没好全,不能落下病根,无法,季裳华只能继续喂他吃饭,后来隐晦提醒了他几句他都装听不懂,是以季裳华便放弃了,一直持续到他伤完全好了。
现在,他已经完全康复了还要她投喂?季裳华扯了扯嘴角,吃顿早膳还要这样腻腻歪歪的吗?季裳华觉得,可能是这两个月太顺从他了,从今日起不能再“惯着他”。
是以,季裳华剪水双瞳闪了闪,直接将燕窝粥放到了他面前,就自己吃自己的。
萧承佑:“……”他意识到这两个月他仗着自己是伤患太“得寸进尺”了,现在伤好了,裳华不必再小心照顾他了。
这落差有点大。
他默默端起了玉碗,自己用膳。
两人用着早膳都没有说一句话,季裳华觉得他似乎有心事,而她也没有问。
终于,萧承佑还是忍不住道,“裳华,我有事要和你说。”
季裳华看他收敛了所有笑容,神色变得很是郑重肃然,还隐隐有一丝心慌,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由担心,“怎么了?”
萧承佑注视着她,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斟酌片刻道,“裳华,我得到消息,萧承焕已经攻破大渝盛京城内,活捉了大渝皇帝,不日就要登基为帝了,不过,他身受重伤,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
季裳华很是惊骇,萧承焕这么快就成功夺得大渝江山了,但却身负重伤,而且萧承佑居然肯告知她?还是他不放心自己,想试探自己?
季裳华觉得心停止了跳动,手下意识一颤,汤匙差点跌落。
萧承佑心下微慌,同时有些恼意,他及时接住了汤匙放在玉碗,握住了她的手,皱眉问道,“裳华,你怎么了?”
季裳华深舒一口气,笑容很轻很淡,“无事,就是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
可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虚。
萧承佑看了她一会,目光恢复了淡然,轻声笑了,“是吗?我以为,你担心他的伤势。”
季裳华瞬间呼吸一滞,他问的如此直白,她如何回答?若她回答担心,那他定然发怒,两人的关系会再次产生隔阂,若她回答不担心,岂非是无情无义?再者,他根本不会信!
见季裳华不说话,他心中更加慌乱,道,“是你说的,我有心事不能压在心里,要直接问你,现在我问了,我很想知道答案。”
虽然两人感情越发好了,可他其实一直在后悔,他后悔没有早点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没有早点对她表白,没有早点让陛下赐婚,因为自己的纠结,让萧承焕先他一步。他一直恨自己这一点,可是看着她对自己越发亲近,他便也克制着不去想。但萧承焕的消息传来,他又想起来了他们之间曾精诚合作过,他原本可以不告诉季裳华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忘记了那人,他自私的想让她生命中只有他。
季裳华叹了口气,心知男子一旦陷入情爱,便变得小心眼,一点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
她说过,不希望萧承焕死,毕竟两人朋友一场,她不可能因为嫁了萧承佑就断情绝义,可这话不能对萧承佑说。
季裳华恢复了平静,抬眸看他,虽然他竭力压抑,可季裳华还是看到他眸中的慌张。她笑意温柔,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试图让他心安。“我方才是有些慌乱,不过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
萧承佑有一瞬间惊诧。
季裳华接着道,“我担心你又误会我。”季裳华目光幽怨有生气,“如果你总是这样疑心,我迟早被你吓死。难道时至今日,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都说过了我和他如今是敌对的两方了,你又何必来试探我?”
闻言,萧承佑有些愧疚,手忙脚乱的将她揽入怀中,薄唇贴在她耳边,“对不起,是我太患得患失了,我总觉得现在的幸福太不真实,毕竟你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嫁给我的……而且,萧承焕野心勃勃,我怕他得到了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夺回你!”
原来是因为这个?季裳华放心下来。但她想到萧承佑极端的性格,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恐怕很难放手,也难怪萧承佑会担心了。
她若无其事的笑笑,“你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难道会怕吗?”
萧承佑将她抱得更紧,“我以前孤身一人自然不怕,就算是有一天要战死沙场我也做好了准备,可是,我现在有了你,不想失去你,想每天和你在一处。我虽不惧生死,可是却怕再也见不到你。”
季裳华双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