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迟顿然抚额无语低叹。
而后,狐九瑟便在花不迟房中伺候了他整整一日。端茶递水喂食,无一不做得周到。便是在花不迟偶尔睡去之时,仍体贴地将他额上汗水拭去。直至夜幕低垂,她方才回了房,提着仍有些担忧的心思渐然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狐九瑟早早便醒了,洗漱一番下了楼与面面仙姑和凤君一道用早膳。此般一来,也正是凑上花不迟用早膳的时辰,好替他端去房内。
凤君见她吃的急,柔声劝道:“瑟瑟慢些吃,当心噎着。”
狐九瑟艰难咽下一口包子,急切道:“不成,若是晚了,我怕小花狐狸会饿着。少觅放心,我很快便吃饱了。”
凤君抬起清眸,云淡风轻地将她一望,按着她的手,道:“不迟已经下来了,你不必急着去给他送早膳。”
狐九瑟诧异地往背后看去,果真见着一袭红衫面色微白的花不迟朝这厢走来,忙往旁边挪了挪,让他坐下,问道:“小花狐狸你怎的下来了?伤势大好了么?”
花不迟笑了笑,道:“无碍了。”
面面仙姑亦松了口气,放心道:“不迟上仙没事便好了,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当真是难辞其咎。”
花不迟弯了弯嘴角,“面面仙姑不必自责,我受伤并非是你的过错。”
狐九瑟颔首恨恨道:“不错,那司命老儿也未曾告诉我们你会受伤,若是他早些说了,我便是死也不会答应他这笔交易!”
凤君手中的筷子顿时断成两截,却是淡然自若地换上另一双。
花不迟眸中洋溢着暖暖的笑意,如春暖花开,百花盛放。
面面仙姑赶紧低了头顾自吃饭,心中默念善哉善哉。
狐九瑟又对凤君沉痛道:“少觅,我忖着这事还是尽快将它办妥为好。若是再引得你受了伤,我可如何是好?”
凤君闻言面色方才好些,含笑点头应了。
面面仙姑端着眼角余光将她一扫,心中不由又是对她敬佩三分。
花不迟陡地眸色一沉,伸手紧紧捂住胸口,满面痛楚地咳了起来,几近撕心裂肺一般。他身子微微颤抖,自袖中掏出锦帕捂着嘴,良久方才停下。而那块锦帕上,却清清楚楚地印上了一块殷红的血迹。
狐九瑟慌忙收回黏着凤君的视线,紧张地对花不迟道:“小花狐狸,你怎的又吐血了?可是身子还有不适?”
花不迟面容黯淡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不必忧心,我无事……”又端了副柔弱的模样,捧了心口道,“许是昨日失血过多……总觉着胸口疼痛难忍……你们吃罢,我忍忍……便也过去了……”
狐九瑟当下被他唬得心惊不已,忙伸手替他轻轻揉按着胸口,口中不住嘘寒问暖关切询问着,早膳更是亲手喂至他嘴边,照顾得妥妥帖帖。
而另一厢,凤君却是始终低头瞧着面前那碗白粥,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