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准备软轿送她回去歇息,他们一行人却是直讨论到东方既白,鸡鸣破晓。
过了一个多月,火药已经初步调出来,李徽也出巡归来,不曾想一回来就得到一个天大的惊喜。亲眼目睹了火药的威力,李徽心潮澎拜。哪怕这东西现在还不稳定,实用价值还不高,离运用到实践之中还需很长一段时日,但是背后的意义,老辣如李徽岂会不知。
一高兴,李徽提着小闺女到书房夸了一顿,大手一挥把刚到手的二十顷地赏了她,不过因为在室女不得有私产,遂只记在嫁妆单上,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儿都是打一落地就开始攒嫁妆,攒到出阁那日便是十里红妆无尽头。
李昭掐指一算,换算完了眉开眼笑。
李徽好笑,问,“你小金库里有多少好东西了?”这几年,小儿子和小闺女广收门客折腾出不少新鲜玩意儿,无关利害的都叫他们拿去做生意了,赚了盆满钵满,然后拿来养门客继续折腾,良性循环,不仅压根不用他再支援还能帮家里。当初他是万万没想到两人能做的如此风生水起。
“不多不多,不及阿爹九牛一毛!”李昭唉声叹气。
“你倒是好心气!”都拿他当目标了。
李昭严肃脸,“瞄准天空的人总比瞄准树梢的人要射得高,阿爹说是也不是?”
李徽心神微动,慢悠悠道,“你既知这个理便莫要再偷懒,好生用心,缺了什么只管和我说,阿爹等着你迎头赶上这一日。”他们家养女儿不会只想着拘在后院,有本事尽可以往外闯,李倢便是最好的例子,他这小女儿也不是个乐意安于后宅的,却又不像李倢那般主动,真是可惜了。
李昭溜他一眼,有点开心有点郁闷。
李徽瞅着她笑,问,“随我去一起去看八娘九娘?”
李昭想着没什么事便点头,又瞥他,“阿爹不会还没见过八娘俩吧!”
李徽清咳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他一回来只和家眷碰了一面,八娘九娘正睡着便没去看,然后就忙着见属官见幕僚举办夜宴,第二日和李湛密密出了趟城,接着就来赏小闺女了。“你见过倒给我说说什么样儿?”
李昭垂了垂眼,微嘟嘴,“我也没怎么瞧过。”
一见她这模样,李徽便知有隐情,遂去看她的眼,李昭的眼珠染了墨一般,潋滟生辉。
“母亲生产那天我要看妹妹,可把刑嬷嬷吓坏了,所以我就不再去看妹妹们了,把人吓坏了可不好。”说到后来李昭笑嘻嘻的。
发现问题那就解决它,难道还等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若只是刑嬷嬷自作主张,那是徐婧最亲近的人保不准哪天就把徐婧母女给带歪了。若是徐婧的意思,她这个被继母忌讳的原配女可不得找亲爹诉苦嘛!李昭从来都是信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李徽也笑,“那你待会儿好好看个够。”
“好啊!”李昭甜甜地应了。
第49章奈何明月照沟渠
父女俩说着话进了屋,徐婧坐在炕上,七娘在炕上爬着玩,二娘、四娘和四郎坐在右下手。
见到李徽那一瞬,徐婧眼神一亮,又惊又喜站起来地行礼。
李昭侧身避开,等徐婧起了又向她行礼。
徐婧这才发觉李昭,想起李徽一得空便是见她,神情微不可见的有一丝失落。
“八娘和九娘还在睡?”李徽坐下后问。
徐婧倾身为他斟茶,柔声道,“差不多也该醒了,我让人抱来给夫君看看?”
李徽颔首,垂眸看着吭哧吭哧努力向他爬来的七娘,李徽随手拿了一个拨浪鼓逗她,问,“七娘多大了?”
李昭滴汗,亏他问的出口。
徐婧顿了顿才道,“她是九月十九的生辰,夫君不在,我又在月子里,周岁便没大办,委屈她了。”
李徽哦了一声,脸上并无特殊表情,对李昭道,“那怎么还不会走路,我记得你十一个月上就走的很利落了,一不留神就窜出去。”
徐婧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日后她的八娘九娘是像七娘一样被父亲忽视还是像六娘一样被放在心尖上疼,她有点不敢深想。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呗,再说七娘也能稍稍走两步了。”走路走得早对身体没好处的喂,李昭腹谤。又拍手吸引七娘注意力,“七娘,走一个给阿爹瞅瞅,走好了,阿爹给你好东西。”
李昭见着七娘就要逗一会儿,喂点点心给个玩具,是以七娘亲近她,约莫也晓得她的意思,颤颤悠悠的站起来,朝着李昭摇摇晃晃走,没几步就要倒。李徽一伸手将她接住,七娘抬头见他,陌生得紧,嘴一扁就要哭。
徐婧忙抱起她哄,可效果微乎其微,徐婧额上沁出汗,偷偷瞄李徽。几个姨娘中属四姨娘出身最好,小吏嫡女,兼温婉妩媚,颇得宠,又是自己进门后纳的,比她还早怀孕生女,徐婧微有些发酸,虽不至于苛待七娘,却也亲近不来。
李徽被哭得皱眉,扬声,“奶娘?”
丫鬟才将候在外头的奶娘喊进来,七娘一入奶娘怀中被轻轻晃了几下便止了哭。
李氏的规矩,姨娘不能抚养孩子也轻易不得见面,恐生异心。庶子女都养在嫡母院里,庶女七岁之后搬离,庶子则是五岁,每一个都配有两个奶娘四个教引嬷嬷,四个大丫鬟、其他丫鬟婆子不等,倒也不用嫡母多费心,平日里看上几眼便成,遂很多时候奶娘比起嫡母生母来的更亲近。
“七娘是饿了。”抱着七娘的奶娘